“哼!什么小王子,他那些功夫还不都是我共享给他的。”姬清影道,“为什么叫他‘身份不明的人’?你明知道他是谁。”
玄衣小钻风道:“那我说点不成熟的个人想法,初步判断,我认为他有点像冯壮。这个冯壮啊,就是大新山基地火灾事故中失踪的那个……”
“我知道冯壮是谁。但你知道机场上的那个人并不是他。给我好好说话!”姬清影厉声道。
玄衣小钻风立刻严肃道:“大小姐,您的意思是要我盯紧他吗?”
“不,我要你尽可能地撤掉公司对他的监控。”姬清影道。
“为什么?”玄衣小钻风不解地问道。
“我需要他为我查一些事。”
……
……
摩得加西亚机场候机大楼中,全副武装的军警正在涌入机场停机坪。
他们察觉到武装分子已经全都被制服了,有意思的是,他们的信息来源不是官方情报机构,而是一个名为truth的短视频app。
胡周在小艾的指引下,带着长腿空姐“飞燕”到一处储物间回避了一下,避开了迎面而来的军警,然后来到一个墙角处的at机前。
为了继续赶路,需要搞一些当地的钞票。
因为来得仓促,胡周并没有准备跨国提款的银行卡,因此,这件事又交给了小艾。
在用户总数将近三十万、在线用户超过十五万的算力面前,银行的自动提款安全屏障简直形同虚设。
“朋友,都搞定了。你说个数,要多少?”小艾道。
“正如我一直所说的,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底线。”胡周严肃地告诫道,“这钱是我们向银行借的,取多少要凭良心。”
“朋友,你的良心允许你偷取别人多少钱?”小艾问。
“是借!融资的事,怎么可以说是偷呢?”胡周纠正了一番,然后问,“这台机器上最多能提多少?”
“一亿一千三百五十万先令,折合成标准币,是十一万三千五百元。你想取多少?”小艾道。
这些钱能在新阳市中心买个九十来平米的二室公寓,在索摩利亚这样的欠发达地区,应该算是一笔可观的资金了。
“唔,并没有突破我良心的底线。”胡周道,“那就都提出来吧!”
于是胡周的背包里、衣袋里、裤腰带里都塞满了一叠叠的大面值钞票。
但,依然放不下。
真没想到,索摩利亚先令的面值已经是一万起板,大钞更是达到了一张百万的程度,居然还有这么大一堆,太不绿色环保了啊!
胡周只能请飞燕帮忙。
虽然长腿空姐比他少一个背包,但是手上多一个拉杆箱。
而且,同样是往怀里塞钞票,她能多塞一些。
然而,即便如此努力,依然有大约两千万实在没处放。胡周没时间去找袋子了,只好丢弃。
两人行色匆匆地沿着通道走远,洒落了一路的钞票随风飘飞。
机场的主要出入通道都有军警把守。胡周不希望被人围住接受没完没了的采访和围观,于是在小艾的技术保障之下,他带着飞燕一路沿着工作人员通道、残障者通道、消防通道,低调地离开了机场。
……
……
莫得加西亚虽然是首都城市,但街景略显寒碜,天际线低矮,大多时候土木结构的低矮楼房,两三层楼高,偶见一两座高楼,也都是挂着跨国公司的广告霓虹。
路灯也不密集,很多区域陷于黑暗之中。总的来说,这座都城的繁华程度甚至还不如新阳。
这样也好,方便行动。
胡周在监控摄像的盲点拦了一辆的士。
看这的士的迷你外形,显然是三轮小摩的加个龟壳改装而成的。
胡周和飞燕挤在后排,脸都贴上脸了。
胡周问小艾:“你说的那个目标在哪儿?”
“布洛林街区。不远,就在三公里外。”
然而司机一听目的地就不干了,说那里治安极差,民兵众多,抽烟点火直接用枪,火箭筒放厨房里经常走火,总之很危险,去不得。
胡周抽出一张十万元大钞递过去,袖子里刷拉拉又多抖落出了几张。
司机马上闭嘴,利索地收好钱,一踩油门就出发,还回过头问胡周还要去哪里,他可以等。
胡周随口说一句“去地狱甬道”,司机耸耸肩,祝胡周好运,然后就不吭声了。看来给他再多钱他也不愿去那里,想必接下来的路途会非常艰险。
如果说雨天最能检验一座城市的建设水准,那么莫得加西亚的建设水平一定是负的。
因为即便大旱如斯,这座城市的大部分街区却涝如泽国。
三轮出租的车轮从黄黄绿绿的积水中疾驰而过,溅起一重重黄浪的同时,也激起了一股浓烈的氨基物质与发酵有机物的混合气味。
这些是从两旁住宅区排放出的人畜排泄物,由明沟引入主干下水道中。
这种场景在世界各地并不鲜见。
十八年前,技术官在西岐号飞升时就曾俯瞰过香海一带的棚户区黄流,规模和密度都远超此地。
不过,论及环境之恶劣,香海则完全不能与此地比拟。
借着车灯的光芒,胡周看到地上的排污沟渠往往被一些圆形坑洞截断,形成类似于堰塞湖的小池塘,哦不,应该说是小粪池。
而这些圆形坑洞,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巴祖卡火箭弹的弹坑。
身处其间,几乎要浸泡其中,口味之重,体验之深,着实更胜当年技术官一筹。
……
……
出租车在一汪黄水之上急刹停下,不再前行了。
胡周看了看视野中的地图,虽然缺少街道情报,但与目的地的直线距离是清楚的。
100米。往前100米就是那台操纵机场系统的终端所在地了。
没准那个黑还在那里尝试抢回系统的控制权呢!
胡周让司机再往前开一段,司机直摇头。
“前面太安静了!”他说。
胡周注意到了这不寻常的情况。
贫民窟的夜晚是喧嚣的,远处不时传来男人的喝斥和女人的尖叫,间或有一两声婴儿的啼哭。
偏偏眼前这几栋破败的小楼却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