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来了,那就看看那王元吉的医术如何,大不了自己不吃他开的药便是了。
徐伯这样想着,便轻咳一声,放慢脚步走到了悬着帘子的一间静室。
那静室就是原来林老爷子诊脉的地方,静室的对面就是抓药的地方,可惜那柜台前一个伙计也没有,想必林老爷子死后伙计们看医馆无望便都走光了。
徐伯掀起静室前的帘子时,在里面闲坐的沈凌正在翻阅一本医书,看到有病人前来,还是附近的一位老邻居,她微微一笑:徐伯可是哪里不舒服
徐伯清了清嗓子:最近总是干咳,喝再多的水也觉得渴。
沈凌将两根手指搭到他的右手上,细细诊了一番就道:无碍,不过是伤了肺阴,我开一味药吃两天就好了。
徐伯就看着她亲自到药柜那边抓了一大把麦冬,然后分为三份包起来,递给徐伯。
徐伯有些不太相信她,就这么一味药就能治好我的咳嗽
沈凌淡淡笑道:若是对症的话,两服药下去就能见好。又告诉他怎么熬,怎么喝。
徐伯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沈凌便道:徐伯若是不相信,那就等病好了再给诊金和药钱。
徐伯道:这哪里使得。不过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提着药走了。
沈凌望着他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自己的年纪还是太小,在医馆坐了这么多天,也就只有徐伯这一个病人。
她虽然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但就怕徐伯以为她是误打误撞。想到此,沈凌无端叹了口气,这次系统给她的仍是以事业为主的任务,让她成为当世第一大名医。
若是放在现代,沈凌觉得这个任务虽然有些难度,但并不难完成。可偏偏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少女,这就有些麻烦了。
林老夫人当时为了安女儿的心,便买通稳婆说生的是个儿子。后来林老爷子知道此事以后,心里有了个考量,便将外孙女当男孩养大,指望她能继承自己的医馆。
可惜,林老爷子没等到王元吉学成就离世了,好在没多久,沈凌就穿了过来,以她的医术支撑起医馆自然是没问题,可是要以女扮男装的身份成为一代名医就有些困难了。
不过沈凌发愁了一会儿,就将任务暂时抛到了脑后,然后继续钻研起医书来。
她的医术虽然比林老爷子这样医术较好的大夫要高明一些,但是想要成为当世第一大名医却是有些不够的。
沈凌一边看医书,一边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到处走一走,和民间的名医们交流一番,或者是拜几个师父。
沈凌正想的出神,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原本寂静的医馆很快闯进来一伙人。
大夫,快来看看我兄弟的伤。一个络腮胡子半扶半抱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走在最前面,那青年的右胸位置被射进去了一支羽箭,虽然暂时被上了伤药,但是却因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
络腮胡子话音落下,沈凌就走了出来。
王元吉的长相清秀有余,秀丽不足,所以女扮男装了这么多年,也无人识破。
以络腮胡子为首的众人都觉得眼前的少年太过年轻,不像是医馆的大夫,应该是抓药的伙计。
络腮胡子不满道:大夫呢,怎么只打发你一个伙计出来
沈凌只扫了他们这伙人一眼,就知道这应该是常年在外的镖局中人,她看了那受了箭伤的青年一眼,冷声道:我就是这家医馆的大夫。她知道眼前的众人估计对她的医术抱有很大的怀疑之色,但那青年受伤不轻,得尽快处理。
她指挥络腮胡子将人放在医馆给病人针灸的一张旧床上,络腮胡子本待有几分犹疑,但是当沈凌娴熟的取出银针扎在青年右胸的几个穴位上,原来隐隐渗血的伤口顿时止住血后,络腮胡子方信了沈凌,专心看她如何处理那羽箭。
他们在这县城转了好几家医馆,没一个大夫对取出那羽箭有把握,都让他们另请高明。
络腮胡子秉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原则,逢医馆必入,这才误打误撞来到了林家医馆。
沈凌等伤口止住血后,便回房取来了一瓶林老爷子自制的药丸和一瓶紫色的古瓷瓶,她将两粒药丸喂进青年口中,方才处理那支深入右胸一寸有余的羽箭。
络腮胡子在旁看的清清楚楚,沈凌左手按住伤处,右手微微一动,那支羽箭就被她拔了出来。络腮胡子就见她飞快的拿起那紫色的古瓷瓶往伤口处倒了半瓶白色的药粉,方才包扎伤口。
就在她包扎伤口之时,那青年已缓缓醒转。
沈凌轻声道:羽箭虽然被取出,但是他失血过多,伤势较重,不宜挪动。她不等众人回答,便开出一张方子,自去抓了几副药,然后到后院亲自熬药。
等到她熬好药将药汤端来时,络腮胡子已和众人商量好,打算留青年在这里养伤,他们可以多付一些酬金。
沈凌本意就是要卖他们镖局一个人情,将来好跟他们结伴上路,便淡淡点了点头,将药汤递给络腮胡子。
青年在医馆足足待了半个多月,在此期间,徐伯来还过一次药钱。他觉得沈凌能治好他的咳嗽,应该是误打误撞,所以他并未大肆宣扬此事,林家医馆依旧寂静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