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亦临想到刚才送出去的花,正在追。
简姝的嗓音提高了一点,恨铁不成道:一年了,我每次问你都是这三个字。你到底行不行
简亦临琢磨了一下,不管是说行还是说不行似乎都不太好,但也不能不回答,好像不太行
他追了一年,甚至有一段时间可以称得上狂轰乱炸,也没见方淇对他动心。
简姝:
简亦临检讨着是不是自己说的太直接了,一边道:我再试试啊,再试试。
简姝在电话另一头教育他:你说你要钱有钱,要脸有脸,怎么追个人这么费劲呢。人家方淇是个大学教授,说话做事慢条斯理,轻言细语的,你能不能把你那个暴脾气收一收,平心静气的和人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他喜欢艺术,你不是也懂一点,去找找共同话题啊
简亦临带着耳机听着电话那头简姝的喋喋不休,双手搭在键盘上,把前几天留在车上的一张便签纸一点一点撕得粉碎,听到艺术的话题手上一顿,他的确懂一点,不是为了方淇,是因为陆恒喜欢绘画。
不过,你追了这么久都没见什么效果,也可能是你们真的不合适,实在不行我们再找找别的突破口。你也别太为难自己。
简亦临把手里的碎屑扔到车里那个小巧的垃圾桶里,听到耳机里有人远远的叫了一声简警官,开口道:你先去忙吧,我再试试。
旁边那人催的急,简姝匆匆道了别就赶紧挂断了。
我和方淇不合适,那谁合适陆恒吗简亦临在心中问自己,又想到之前陆恒的确和方淇相谈甚欢,两人在性格上也算合得来。
他尽量心平气和的拔掉钥匙,打开车门。可在关门时还是忍不住把门关的震天响,引来周围几人的目光。
他没理会,靠在车门上把玩着手里的钥匙。想着刚刚陆恒对他露出的笑,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只是陆恒以后就是别人的了,他的笑又僵在嘴角。他幻想着把陆恒关在一间小屋里,每天只能和自己见面,和自己说话,和自己吃饭,哪里都不许去。只是这个幻想没能继续下去,他舍不得。想着这一年来陆恒为了方淇瘦了这么多,左胸腔就一阵绞痛。
陆恒就应该得到最好的,可为什么是方淇呢。这世界上比方淇好的大有人在,他微微垂着头,茫然的盯着地面。就比如,比如他一只手无意识的在车上抠着,看力度可能是想从上面抠下一块漆来。
就比如我简亦临低声喃喃叹息道。
情人眼里不只能出西施,还能让自己的形象在情敌面前瞬间高大起来。
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浑身一个激灵。虽然被自己的言语吓了一跳,但心里瞬间涌起的那点带着酸涩的甜蜜也骗不了人。而周围的人来去匆匆,已经没人再注意他这点小动作。
我是不会成全你们的。他想道。他们又不是两情相悦,就算就算哪天相悦了,只要没结婚,他就还有追人的权利。只是现在他还和方淇纠缠不清,还要等方淇这边事了才能去追人。
他已经追了一年,总不能无止境的追下去。若是看不见希望,总要抽身出来,不能为了这个事把老婆都弄丢了。
我还是有机会的,他们两个到现在不是也没发展出什么。简亦临给自己打气,信心满满的迈进医院的大门。
今天上午的病人格外少,若是以往他也能找些别的事打发时间,可今天早上陆恒的笑似乎是种在了他心里。
简亦临不知道第多少次把目光落在手机上,啧,蓝颜祸水。他状似无奈的叹口气,拨通了陆恒的电话。
他在这一年里很少和陆恒联系,一是因为被陆恒追求方淇的事气的不轻,二是不想陆恒过多的掺和到他和方淇这事上来。
只是这两天刚和人有了亲密接触,又明了了自己的心思,情意如同泄了闸的洪水,震荡着心神;又缓缓化为涓涓细流,缠缠绵绵钻心刻骨。不是自己想挡就能挡的。
那边很快接了电话,简亦临低声唤他:陆恒。
嗯。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让他之前来来回回看手机的焦躁瞬间消弭。
你在哪里
书房。
简亦临用左手在腿上愉快的敲着节奏,孙姨给你送水果上来了吗
没有。他基本不会吃,家里事情不少,孙姨有时会忘了送。
左手瞬间握成拳,简亦临想发火,脑中突然想到刚刚简姝对他说的话你不能把你的暴脾气收一收。
对,收一收,他告诫自己。
尽量平心静气道:你这一上午什么都没吃陆恒早上吃的比他少得多,都是大男人,他可以撑一上午,陆恒却不行。
嗯。隔着电话,简亦临看不见他微微弯起的眼角。
简亦临深吸一口气,行,那你现在下去让孙姨帮你切一盘好不好千万别自己动刀。
陆恒听着他嘱咐小孩子的口气,轻轻应了一声,举着电话开门下楼。没一会又拿着东西上来。
简亦临隔着电话听到他把盘子放在桌上的轻响:你吃你的,我来说。他这个电话就是随性打的,根本没什么正经事要说,只是两人一年都很少有什么正经的交谈,见了面就是剑拔弩张。倒是攒了不少之前想讲给陆恒听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