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的卫召,也想把自己当个局外人,只是自从他开始在乎这个世界的人对他的想法之后,就已经开始融入这个世界,而他选择的融入方法,却是最卑劣的一种。
陆恒低声哄着人,一边想着自己刚刚有些酸涩的心情,那是在见到泪流满面的简亦临后。那种感觉不是对着简亦临的,这个人的悲喜他从来都能感同身受,自然清楚是什么感觉。不是对着简亦临,那应该就是对着那个逝去的生命。他一时觉得有点新奇。
简亦临情绪刚平复的差不多,门外就响起敲门声。他们家门外的那个木栅栏就是个摆设,来找他们的基本都自觉迈过来叫门。
简亦临从陆恒怀里退出来开门,弥拉,你来送药吗
自从陆恒在空地上说了那番话,虽然没人愿意试药,但也几个人后来找到他们说愿意帮他们找药。弥拉是最积极的一个,这些天经常给他们送来很多没见过的药草。
弥拉看见简亦临的红眼睛,知道他和那个亚兽关系好,安慰几句。又摇头道:我不是来送药的,我是想问问你能不能他低头犹豫半响,才又开口:能不能让力塔也试药
简亦临微微睁大眼睛看着弥拉,你是认真的吗
虽然他们说需要找人来试药,也说过试药的人越多,找到的可能性就越大。但也能理解大家心中的疑虑,不试药可能还可以多活几日,现在还有卫召那个神药在,大家心里的侥幸就又多一点,而如果试错了药,死得可能更快。连阿鲁都不能准确的分辨所有的植物,更何况是他这个没学几年的徒弟。大家会担心也是自然的。
敢来试药的除了想活下去,还要做好赴死的准备。
弥拉被问的瞬间红了眼睛,力塔是他唯一的儿子,如果不是没别的办法,他也不愿意让力塔冒险。力塔生病的晚,可是年龄太小,身体比不上那些成年的兽人。恶化的就更快。可是喝了卫召的药一点效果也没有。眼下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这几个月他没少给简亦临找药,也知道这个阿鲁的徒弟是多努力。就比别人更信任简亦临一点。
弥拉虽然担心,还是缓缓点了下头,让他试吧,我和力塔商量过了,他也同意了。
力塔其实对自己要做什么并不十分清楚,也不能透彻的了解可能会有的后果,不过他喜欢这两个总是帮着自己的哥哥,反而比起自己母亲更信任简亦临他们一点。
简亦临见他同意也不再多说什么,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试药。他回屋拿出没过的几样采药,交给弥拉,告诉他服用的时间。他们之后还会去找力塔问问效果。
等弥拉带着药走,简亦临又拿着药去找阿鲁,阿鲁这些天吃过几十样草药,却没一点效果。简亦临把要试的送过去,又和他说了力塔愿意试药的事。
阿鲁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惭愧道:这本来应该是咱们医者的事,现在还要再去麻烦他们。你把那些有问题的药拿来给我试,吃了没什么问题拿去给力塔。
他不知道简亦临他们在亲自试药,但有些之前知道效果的药他也是要一一试过的。除了那些吃了之后会产生严重不良后果的,他们一个没放过,一样样都要试一遍。有的东西吃了后会产生疼痛,晕眩,麻痹的也要试。阿鲁说的,就是会有这些副作用的,由他来试,剩下应该比较安全的就拿去给力塔。
他还小,不用吃这么多苦。阿鲁缓缓道。
简亦临点点头,这既然是阿鲁的心愿,他也只能尊重他的意思。
除了那些知道药性的,还有不少找回来的新植物,大家一直以为简亦临是凭借着经验分辨好坏,来给他们试。也没想到简亦临他们会亲自试过,再给他们。
简亦临把那些没见过的植物分成两份,大的留给自己,小的给陆恒。他们试起来阿鲁他们要快的多,而且只要试药的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就算吃到有毒的,最多三天就能好。哪怕是致命的,也不过是虚弱三天。
虽然部落周围并没有这么多见血封喉的植物,但照着他们这个试法,还是不免遇到有毒的。
陆恒忍着剧痛躺在床上给简亦临描述药性,不致命,不过能疼掉半条命。致命的东西他们会感觉到特殊的冷意。他一一指点完身上的感觉,又勉强笑着贫了一句。
简亦临记完放下笔,给他擦去额头上疼出的冷汗。
陆恒给他擦眼泪,笑他,哭包,怎么又哭也没等简亦临回答,张开双臂,心疼啊,来,你抱抱我,我就不疼了。
简亦临抱着他,忍住泪,凑过去吻他的唇,那我再给你一个加强版。
陆恒那话还是跟简亦临学的,简亦临试的药比他多,这种时候自然更多,每次疼的狠了反而不哭了,只是窝在他怀里撒娇似的让他抱着。
简亦临在床边陪着陆恒,一边试别的药,每次陆恒吃到那些有毒的,他都想自己去试一遍,可也知道现在不能意气用事。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部落中的人渐渐越病越重,还有几个新病的,也先像卫召求过药,卫召照例偷偷熬了几碗东西给他们送过去。还有喝过的见卫召拿出新的,也曾试着再去求药。试图用数量压过质量。不过卫召的意思也很明确,神明给每个人只提供一碗药,好不好全看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