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十一娘对我于家有恩,对大郎有恩。不若就让十一娘与我一起去吧,我身边正好缺个服侍的人。娘子,你看如何于乾不耐烦与二女磨嘴皮子,直截了当问宋则要人。在他看来,宋十一这样的身份,他抬举她做个妾室算是报恩的一种方式了。
此话一出,宋则的脸色精彩纷呈,而宋玠面上浮现一抹讥笑。宋则道:十一娘与别人不同,她自小服侍大郎,又对大郎有救命之恩,这得要看她的意思。
于乾转头看向宋十一,娘子这般说了,十一娘你的意思如何语气中已带着些许威严。他从上洛到别院赶路已是劳累,此时只想找个人服侍一二,松快松快。
对上宋宗主宋玠都不怕,何况是他。一家之主在她看来就是个笑话,要是她有武功在身,早就把他塞到粪坑里了,哪有他嚎叫的份。那么喜欢女人,母猪要不要。
一切由娘子做主。她把问题丢回给宋则。
这话倒不全然是试探,以她现在的身份,贸然拒绝实非良策,万一于乾发起火来又要打她一顿,而宋则要给他面子由得他打,自己岂不是白白吃亏。别说于乾不耐烦,她也不耐烦与他虚与委蛇,故而做主的事情交给宋则最好。
敛下所有的锋芒的宋玠,只看向宋则,眼神里冒着傻气,像是在担心宋则会不会用这种方式摆脱她,把她送人彻底伤她的心。这一刻,她显得倔强又无助。
宋则相信,别看宋玠如此脆弱,若是自己点了这个头,哪怕是玩笑,她也一定会做出些让大家都不好看的事情来,无论是否以自毁的方式。莫名的,她心里咯噔一下,似是为这个可能性极低的假设而惶然。
十一娘,你去看看热水可好了我乏了,想休息。
宋玠应声出去,眼里有笑,也有寒光。
房里只剩宋则与于乾,还有一向透明的贞娘。气氛有些尴尬,于乾没想到宋则会这样直接地无视自己。
他的儿子只知孝顺母亲不知孝顺父亲,他要他的妻子被拒绝,他要一个下人也被拒绝。这里还有谁把他当作一家之主嘛。
于乾待要发作,却听宋则道:倒叫你晓得,大郎想娶十一娘为妻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荒唐。于乾一掌拍在桌上,这个逆子!你该不会应承他了吧
自然不会。只是大郎性子执拗,若是晓得你要收十一娘,保不齐会做些什么。郎君初回上洛,正值关键时刻,要是传出些父子争女的消息,怕是你脸上不大好看。御史正等着参你呢,此为其一。宋则顿了顿,续道,宋十一对大郎有恩,我已答应为她放良。之后婚嫁,由她家里人做主,故而这段时日,郎君不要做别的想法。我不想外头有我们家逼迫恩人做妾的传闻。
你若为她放良,大郎不是正好娶她!糊涂,妇人之仁。
十一娘不愿嫁,大郎又从何娶起。成亲几时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什么,她竟还不愿嫁在于乾看来,他儿子想娶婢女固然叫他生气,可被人拒绝又是另一回事情。他儿子这身份、这地位、这人品,是京中的热门女婿人选。若是他此时能候到一个好官职,凭借岳父的身份,尚公主都是很有可能的。这一个区区的婢女,竟不愿嫁给他儿子!
这次留京之后,定要好好教育儿子,不能叫宋则带歪了去。大郎和那个宋十一不就是被宋则放在一起养才荒唐得日久生情。男儿志在庙堂,岂能在闺阁里流连
被于严的愚蠢一打岔,于乾对宋十一的心思淡了几分,又问起宋则朝中之事,之后没再多留,自顾去房间休息。
摆脱纠缠的郎君,宋则这才松口气。在房中沐浴洗漱,洗去这两日来的疲乏。她坐在暖阁里,宋玠久去未回。这人素来机敏,应当不会再遇到于乾,即便是遇到了,也会发出些声响让自己知道。贞娘,十一娘可是去了大郎那里
回娘子的话,十一娘在房里歇下了。
宋玠岂会老老实实替宋则干活,何况宋则的本意,就是让她离开于乾视线。故而她出门绕个弯,去传个娘子要沐浴的话,自有人会将事情办妥,之后她便回到贞娘的屋里歇着。被于乾一搅和,她心情不大好,不想再去看宋则不体贴的脸,而外头那么冷,她也不想待。
歇下了宋则失笑,她倒是好,事不关己,趁机偷懒。那你也去歇着吧,这两日辛苦你了。今晚不必值夜。
娘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贞娘吞吞吐吐,觉得应该给宋则提个醒。
那就不要讲。
十一娘她贞娘一怔,才发觉宋则让她不要讲。那我就先下去了。
哎,贞娘,既然开了头,便说下去吧。事关宋十一,连贞娘都变得古怪。
贞娘先问道:若是过一会儿郎君惦记起十一娘,派人来传,要如何
他敢!宋则怒喝,但随即一想,于乾到底是一家之主,他有何不敢。若如此,你就让郎君来找我。
贞娘为难道:若彼时郎君不愿,又如何若强行派人拖去,又如何若郎君顺势赖在娘子房中,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