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性情,这样的人,宋训暗道,若是自己娶了这样的人,能否受得了这样的脾性。受不了倒也无妨,横竖都有贴心的妾室。
宋焱走到宋则身边,看着宋玠飞驰远走的身影,道:阿姐,她一向如此。
宋则喃喃道:是啊,她一向如此。这人前几日还假惺惺同母亲说会照顾她,一会儿却给她看脸色,说什么喜欢她,她的喜欢不过像风一样。她暗叹一口气,早就该想到了,阿宝哪晓得什么是喜欢,不过换种与她置气的法子,亏得自己还琢磨几日。
宋玠纵马狂奔,侍从阿石紧追,有这样任性的主子,梅娘同宋则等人致歉。
宋则问梅娘,这几日家里可有发生了什么事情。
梅娘吞吞吐吐地答,好像夫人说起小郎君和宋则的婚事,她见宋则面色微变,赶紧道:十三娘勿怪,我家小娘子年纪小难免脾气大一些,加上她与小郎君亲近,故而一时难以接受。她想当然的以为宋玠是为这未来大嫂烦忧。
事实上,她家小娘子也确实是为这未来嫂子烦忧,只是宋则叹息,道:我明白。
回去的上,宋则沉吟未决。宋焱忽然说道:十一娘莫不是有了心事。
宋训问道:是何心事。
宋焱笑道:阿兄,女儿家的心事,你问这许多做什么。
宋训尴尬一笑,宋焱又问沉吟不语的宋则:阿姐,你说是不是
是什么
十一娘有心事,阿姐可知是何心事
十一娘的心事,宋则想,约莫就是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宋:你晓得就好,都怪你!
第48章 病娇乍醒,一个约定
寒冬腊月纵马狂奔, 加之从水里捞起来之后连日劳心劳力, 不是伤身就是伤神的宋玠, 终于病倒在榻, 没有与宋家那三位一同上书院。
得知宋玠染病,宋则头一个反应是她故意染上风寒作苦肉计。勿怪她做如是想法, 宋玠从小到大为达目的奇招百出,撒谎骗人算不得稀奇。至于这苦肉计针对的是谁, 要达成什么目的, 多数是因为自己不愿理她, 想逼自己就范。同学纷纷来问宋玠情况好奇落水后这冤家表姐妹怎么越走越近,宋玠也全然没有要搞大事的势头。
宋则又觉着若如此受人欢迎的十一娘需沦落到扮可怜来求她搭理, 未免太过可怜。骄傲的宋玠毕竟磊落, 不会幼稚到这种程度。想到那日策马离去的萧瑟背影,宋则唉声叹气。真的只是思虑让她不堪一击就此病倒,还是这十二月的冰冷天气, 亦或是她骤然而起的热切。
喜欢。让她得病的是对她的喜欢。
宋则在话本子里头见过一种喜欢,一见钟情, 花前月下, 与宋玠所表现的不同。宋玠只要站在那里, 眼神里有她,笑容里有她,即便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都能感受到她待她的不同。
话本子里没有这样的喜欢。
更可怕的是, 这种激烈的热切像是时疫,经由那次触碰传染给她。时疫的症状极不稳定,牵连甚广,影响她的五官,不仅使她脸红心颤,也使她不期然出现各种幻觉。她比之前更容易听到宋玠的声音,恍惚间会把别人错认成是宋玠,无需动用眼耳仅凭鼻子就能知晓宋玠的出现。
宋玠其实是因为这样才没有去书院的吧。一方面病入膏肓,另一方面却知晓她即将成为她嫂子的现实。
怀着复杂的心情,一日都不得安生的宋则下学后去庄家探望宋玠。
才进家门不久的庄荞听门房传讯宋则到来,忙去门口迎她。自父母确认双方婚事,从心理上来说,他觉得宋则比从前离她更近一些。只是太过谙熟的来往减少了少年人本该有的一分羞怯,他向宋则道出父母的意思,还有母亲楚三娘对淘气妹妹的劝服。从今往后阿宝不会再为难你,前天母亲与她谈了许多。阿宝觉得从前与你对着干实在孩子气,你且安心嫁入我家,做她嫂子就好,需要什么直接同我说,我都会找人安排。妹妹的理解与接纳,对庄荞来说难能可贵,他是由衷为此感到高兴。
他以为宋则也会与他一般如释重负,起码露出几分欢喜或是羞涩,但宋则听他说完,应了一声,神情如常,就好像他方才对她说的是今天真冷。他转念又想,宋则素来不喜形于色,又与庄宝不和甚久,可能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便说道:阿宝多半还睡着,昨夜发热,今晨发了汗当是好些,午间吃过药后睡到现在。你是先去看她,还是待她醒了再去
先去瞧瞧她,也不知脑子可有烧坏。倘若没有烧坏,哪里会这么快就想要她做她的嫂子。
哼。
庄荞哈哈笑了几声,没留意宋则面上一抹怫色。
宋玠的房里很是暖和,梅娘守在她的榻前,见是庄荞与宋则来了,说宋玠仍在睡着。宋则道:不妨事,我在这里看书坐坐,九郎,你有事自去忙吧。
庄荞留她晚饭,宋则只说待阿宝醒了与她一起用就好。庄荞以为宋则要与妹妹联络姑嫂感情,美滋滋地出门去了。
梅娘陪宋则说了一会儿话,有人来找梅娘问宋玠的晚膳,宋则让梅娘去忙,这里有自己看着。
梅娘走后,宋则方坐到宋玠的床头,昨儿还神气活现的一个小人,今天病怏怏的,摸摸她的额头,热热的,还出着汗。没见时心下忐忑惦记,见着了倒是放下心,趁她还睡着捏捏她的脸,手感不错,粉嫩柔滑,宛若奶油,娇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