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我怎的不知
二娘你不曾留心罢了。不过,二娘对新夫人也不同,上次和新夫人一起泡澡,我吓了一跳。
什么一起泡澡她自己跑来的。她也吓了一跳。
若是换成旁人,二娘早把人赶走了。
我只是给她面子,爹的夫人,我的阿姨。
月色朗朗,清风送爽,浴池里迟迟没有等到的宋玠,出现在宋则的门口。宽大的外衣罩在里衣外头,腰枝不盈一握,晚风吹起几缕散落的丝发,更添一分娇弱。
算算日子入此幻境已有十五日,师父千叮万嘱要在一月内达成,否则两人都会陷在幻境里面。
陷入幻境,对宋则而言没有损失,反正能在家里做主,宋玠可不愿意继续做一个老头子的老婆。她日日避讳着与老头子接触,今晚老头子终于要和她同床共枕,她便先一步来找宋则。从浴池那日的亲吻来看,宋则对她应当还是有些兴趣的。
既然师父说,爱也可欢好也可,欢好总比爱要来的简单。时间就那么一点,即便作为一个有尊严不同凡响的采花贼,宋玠也打算保命至上。情不自禁也好,酒后乱性也罢,只要能与宋则欢好即可。
开门的是小山,见是宋玠,惊讶道:这么晚了,夫人怎的来了
这婢女对宋则甚是忠心,憨直善良,在宋玠刻意的示弱下,她对宋玠的好感大增。宋玠故作为难地看着她,又看看她身后走来的宋则,没有作声。
小山,你先下去休息吧。宋则吩咐道。
小山看看宋则,又看看宋玠,想说什么没有说出口,只好应了一声。
婢女离开,一步三回头,宋则一手撑在门框上,没有让宋玠进门的打算,她端详她轻薄的衣衫,还有里衣内若隐若现她早已看光的身子,心跳不争气地乱了几下。
宋玠当然晓得她的目光所及之处是哪里,暗骂一句假正经真色胚,面上却是斟酌难为之色。她听到宋则叹了一声,终于开口:阿姨你进来吧。
这次宋玠熟门熟路,一屁股坐到宋则床上,一双妙目定定看着她。
饶是宋则素来从容淡漠,也有些招架不住,她不愿直视宋玠的脸,盖因看到她的脸就会浮现那日与她亲吻的情景,她有了羞于启齿的反应。宋则主事已久,比时下的女子爽朗大方,可终究未经人事,从未与人这般亲密,偏生这人不怀好意又是她父亲的妻子。若是寻常闺中友人,若是寻常闺中友人
二娘可否收留我一晚
收留莫不是她与父亲有了口角发生何事
宋玠垂下头,很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爹他
不,是我的不是,不怪郎主。宋玠慌忙道。
阿姨,我想不用我提醒你,你是我爹的夫人,若你不告诉我实情,我如何能收留你宋则回想宋玠这几天循规蹈矩的表现,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让他爹不满的地方。难道是因为过几日,此女的表哥要来就算是那猥琐的表哥代表娘家看看表妹的生活,爹也不至于怎样。她突然有些后悔之前把那表哥大嘴巴的言辞告诉她爹,可那时她尚未过门,她又是抱定了不让她进门的决心。
宋玠几番欲言又止,最后下定了决心,道:前几日收到家信,过几天严表哥会来探我。
宋则心道,果然。莫不是算准了表哥要来,想赶着破身,好和那表哥行苟且之事
我原是想找个由头不让严表哥来的,但娘家人,成了亲不理,总归说不过去。外头人不知的,还以为宋家苛待我。
这是欲擒故纵宋则微微冷笑,静待她的下文。
严表哥此人,自恃风流,巧言令色,他总以为见过他的女子都爱慕他。他一天到晚在外头说些坏人名节的话,我厌极他。
厌极有些新鲜。这与你要留宿我处有何干系
宋玠咬着下唇,忸怩好一会儿,才道:郎主他知晓严表哥要来探我,心情时好时坏。他说今夜要了我,不能便宜那狗贼,可是我与严表哥,并无私情。
这倒是又出乎宋则意料了,她爹又行了若是她爹要了她,她不是毫无后顾之忧地可与那严表哥相好吗,怎么要到她这里。宋则轻咳一声道:你与你表哥有无私情,公道自在人心。
什么人心,什么公道。只要严表哥在外面胡说一通,说我与他有私,碍于已为人//妻,等老头子死了拿了家产,再与他私通,不照样有人相信,呵,那些人,可乐意相信这些呢。大凡一个女子有些姿色,旁人总以为她有四处勾搭之心,孰不知只因他们有垂涎之心,方作此想。二娘可信我
宋则稍显尴尬没有作答,外面流传的不是这样的故事,但是她大概也是那些人中之一。
宋玠瞥她一眼,自然晓得她之前为此事阻止她爹娶吴十一娘,她今夜提及此事,不过是想利用一下宋则的内疚。二娘可愿意信我
宋则道:我自然愿意信你。阿姨,可你尚未说为何要留宿于此。
因我不愿意,郎主要用我不愿意的方式来要我,我不愿意。宋玠是害羞的,畏惧的,却又鼓足勇气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