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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讨厌归不讨厌,宋则没打算与父亲的新夫人过分亲近,她自幼疏冷,连闺中密友都没有秉烛夜谈过,别说是父亲的夫人,正要开口劝说宋玠回屋睡觉,就见宋玠对着一架子的书册流露出由衷地羡慕与渴望来。
    二娘。宋玠望向宋则,忐忑又为难。
    宋则忽然有点点明白,那些冲冠一怒为红颜是怎么发生的了。有时候只要美人一个眼神,自有人为她风里来雨里去,赴汤蹈火。
    但是她宋则不吃这套,她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她在听。
    宋玠暗骂一声装腔作势,面上依旧小心翼翼,试探地问:二娘可否借一两本浅显的书与我我在家里有时无聊。你放心,我会小心的,不会让书染了污渍。
    原来只是为了借书,宋则扬扬眉,她还以为是什么为难的事情让这一向厚脸皮的女人突然支支吾吾起来。当下爽快答应道:阿姨看中哪本,拿回去看便是。
    小女人的乍然欢喜,似盛开的鲜花。宋则眼前一亮,就见宋玠扑过来拉着她的手臂道:多谢二娘,若是有不认得的字,可否一并向你请教呢我从小读书不多欢欢喜喜的眼眸一下子暗淡几分。
    若我不忙的话可以。
    滑头啊滑头,看起来是应了,到时候随便说自己忙就行了,在心里给宋则打了个奸猾的叉叉。宋玠故作欢喜道:二娘放心,我可不敢挑你忙碌的时候叨扰你。只会在你空了要睡觉的时候来折腾你。
    如此最好。
    二娘,白天我们的话尚未说完。宋玠自说自话坐到床榻上,摸摸铺好的被褥,很想在上面滚上一滚。
    看着这个随意上她床榻的女人,宋则皱眉道:阿姨,现下天色已晚,不若改日再聊。我爹应该
    你爹这会儿应当在月娘那歇下了。他不同意,我也不敢来你这里,免得他以为我没睡在自己屋里,不知去哪个野男人那里睡了呢。说着,宋玠自嘲地看着宋则笑。
    宋则尴尬地回以一笑,可是新夫人与她同睡是不是太过奇怪,而且,她真不愿与人同睡。
    看出宋则的拒绝,宋玠识相地站起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大方道:想来二娘不惯与人同榻,其实我也是。只是未免郎主误会,家宅不宁,二娘赏我个椅子坐坐,我且坐一晚就好。说着她将脑袋倚靠在椅背,真这样闭目养神起来。
    她合上眼眸,收拢了勾人的嘴角,倒显出几分娇弱,越发显出平日里的嚣张跋扈不过是一种虚张声势。
    宋则本想如她所愿,吹熄了烛火,躺上床榻。可漆黑中,宋玠的眼眸敞亮在她的脑海里。说起来这新夫人与自己年岁相当,不过二十有五,自己能有一方天地施展拳脚,虽有些世俗桎梏,可比起她做人续弦,有个比她大的出嫁女儿不算,还有个和她同龄的在家女儿,丈夫还是个多疑又不顶事的
    算了算了,不过一晚上而已,同为女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姨,椅子上多有不适,你还是过来吧。宋则无奈地开口。
    多谢二娘。香风裹着体温躺在宋则的身侧,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滴眼泪。
    第23章 假装误会
    师父说,女人的眼泪是武器,不仅仅是对男人,也是对女人。只有女人才能深刻感受眼泪背后所蕴藏的诸多悲伤,基于一种命运的共通性。
    宋则讨厌眼泪,她向来觉得眼泪是软弱的代名词,在经历吴十一娘进门后好几场闹戏后尤甚。但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流泪的人不像以往那样声嘶力竭,反而极力压低了声音,还竭力与她保持距离,免得触碰到自己。宋则不由自主抬手去摸,出乎意料的是,流泪的人已将面上的眼泪拭去,只有眼睫毛的湿润告诉她,那里曾经流过眼泪。
    阿姨,你
    我没有哭。宋玠带着鼻音抢先否认。
    那滴到我脸上的是何物
    那是口水。
    宋则失笑,突然觉得父亲娶她不是没有道理,至少这新夫人有娇憨可爱的一面。
    她不问宋玠为何流口水,许是她晓得,许是她不在意,宋玠也没有说。
    在宋玠几乎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宋则道:阿姨若有不认得的字,来问我便是。
    宋玠破涕为笑:多谢二娘。心道,宗主还是一如既往地好为人师呐。
    这一晚睡得相安无事,宋玠没有故意袒胸露乳,挨挨碰碰地亲近,反倒始终睡在榻边,蜷成一团。早上宋则见到她这般老实,又见她眼底青色,晓得她一夜没怎么睡好,心里颇有些过意不去。尽管她大可认为这是宋玠咎由自取,可自己昨夜意外地安眠好睡,让她不忍,嘴上道:阿姨早些回去补眠。
    宋玠幽幽怨怨地道了声:是。把宋则的话当作是在赶她,临走时怯生生地取了本经书走。
    回到屋里洗漱、用完早点,随手翻翻顺手拿的《阿弥陀佛经》,不翻不知道,一翻嗯嗯嗯眼睛顿时敞亮起来,里头张张是秘戏图不算,还多是女女赤//裸交//缠在一起。
    宋玠大笑,不曾想宋则好这一口,难怪不愿成亲嫁人。好这口对她而言就好办,她每天晚上都去勾她一勾,给她上演一副活生活香的秘戏图,还怕她不动心吗笑完她又觉得不对劲,宋则像是冒冒失失随便包个书皮的人吗不像。倘若这书是宋则的,她不会任由自己贸贸然拿走。她可不信宋则会忘记这样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