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官府和各大门派追击了十数年的淫贼孙不倒,一生奸//淫妇女少男无数。尤其擅长用药,他手中有一道正派人士闻风丧胆,邪派人物又爱又恨的媚药醉花阴。
据说一旦中了此药,即便是贞女烈妇,一样失去理智,放荡求欢,最紧要的是,醉花阴还能使人身子骨发软,真气无法凝聚。孙不倒绝少拿它当媚药使用,一向用作保命。
而宋则吸入的正是醉花阴。
孙不倒一见宋则中招,迅速展开轻功与她游斗起来,只等着宋则药效发作,任他拿捏。他不是没有后悔来此一趟,和死去的那些人一样,他从没想过宋则会厉害到如斯程度。
万幸宋则是人,只要是人便有力竭的一刻,而孙不倒仗着自己步法灵活,就在等待这一刻。
宋则不知这是何毒,只知自己的状况不佳,速速虚晃一招,足尖一点,往远处掠去。
孙不倒不紧不慢,跟随其后,论轻功孙不倒更甚一筹,论功力宋则在此情况下仍有一搏之力,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天姥山脚。
宋则脚步虚浮,被设在树杈、树干、道路上的三道绊神栓勾住了左脚,跌落在地上,像极了隆冬时分落在泥地上的小花。
孙不倒在她的身侧驻足,气喘吁吁。宋宗主,你还想往何处逃
宋则不语,暗自蓄力,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落入这贼人之手,身体的反应告诉她,她所中之毒到底为何,她绝不能受辱。
四下里,除却两人的喘息再无别的声响,孙不倒不禁得意,这个江湖上人人仰望的女人终要属于他了。他当然晓得这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哪怕她遮去了大半张脸,仅露出一双眼眸。那双眼睛里透着不屑、高傲、嘲讽,还有无可抑制的春情。他只需要等,等着药力彻底发作,那时这个女人除了在他的身下求欢,不会再有别的念头。他的醉花阴从未叫他失望。
真是没有想到,我采花神君孙不倒,也有一亲宋宗主芳泽的一天。
他不说自己是采花神君,我还想继续再看一会儿好戏,他一提采花,我便气不打一处来。此人举止猥琐如斯,竟还敢自称是采花贼。
只有贩夫走卒才会干出强迫人的勾当。真正的采花贼不需要用药,就能让人乖乖地送上身心。
宋则站了起来,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似是在说,你也配。
孙不倒大笑,宋宗主,我最讨厌女人自以为清高的眼神,等一下便会叫你知道我是谁。听说宋宗主常年戴着面纱不以真容示人,你若自尽,我便扒光你的衣服,将你吊在洛水城楼示众。
宋则举起她那闻名天下的常剑,怒喝道:淫贼安敢。她的手臂轻颤,不知是生气还是因为媚药。
既是淫贼,如何不敢。我禁不住笑出声,走到她的身边。
孙不倒起先一惊,见到我后却是大为镇定,你是哪家的小娘子,怎的浪荡到了此间,可是在等哥哥和宋则说话的这些功夫,他已恢复五成功力。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江湖儿女所为。我道。
孙不倒大笑。
我也笑。
我知他以为我不过是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大家闺秀、名门贵女,平素被人宠坏,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每天都在幻想着闯荡江湖,今日恰逢其会,正好叫他撞见,是他的运气。
许多人乍见我时都会有这样的判断,他们还会笑我不自量力,劝我和他们成亲生子。
于是那些人都死了。
我不爱杀人,只是他们觉得我羊入虎口,不食可惜。可不到最后一刻,又如何确定谁是羊,谁是虎呢
我不爱吃羊,更不愿被虎吃。
宋则没有笑,她始终警惕地盯着我,盯着孙不倒。然而那又有什么用,她中了媚药,时间越长她越无药可解。
为着她,我只得将剑送进了孙不倒的胸膛里。
宋则一点都不意外,她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跟了我一路,看了一路,你究竟是谁。
我向她露出一个极为标准的,只有家教良好的闺秀淑女才有的笑容,悠悠道:我叫宋玠,我是采花贼。
第4章 挡路者扑街
宋则眼底有一抹极为明显的惊诧,转瞬间就被一波高过一波的情潮所吞没。她身子一歪就要倒入我的怀中,吭的一声,常剑点地,剑柄上那只手握得的是那样紧,我都要替剑柄呼痛了。
真是个倔强的女人。理智正被媚药逐分逐寸地蚕食,仍试图强行运功。
想去何处镜湖
我知道。
早在昨日到达此处时,我就晓得,此处是最后的战场。前头不管如何布置,只要隐神宗宗主不是浪得虚名,必然能到达此处。故而我在此以逸待劳,先一步解决试图把此处当作第三道狙击线的敌手能在一日之内赶到,还能想到设伏,无论是心智还是武功都十分了得,解决他们颇费了一些功夫,万幸的是这样的人并不多。
摆脱前两道狙击线后,尚有两种选择,一条是经由海马村去额叶城即是宋则原先的路线,另一条则是上天姥山。天姥山是明镜宗下院所在,即便宋则不向明镜宗求助,只要进入宗门范围,自会少了宵小之徒明刀明枪的拦截。一旦宋则恢复功力,追堵的人又能奈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