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抬手,示意他不用再继续说下去了,并让管家送医生出去。
周治脚一迈又缩了回来,拿出来之前就准备好的药递交到管家手上,差点忘了,这是有助睡眠的药草,睡前将它置放在枕边即可。
秦朗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管家很快送完医生回来,他手中拿着药,询问着秦朗:先生,今晚要放一点吗
秦朗正看着慕银的照片和资料,放一点吧,明天婚礼,我这个主人公精神总得好一些才行。
管家应了一声是。
秦朗看着终端上慕银略显稚嫩的脸露出淡淡笑意,管家抬头碰巧看见。他心下还是有些怀疑,他并不认为他的主人真的对这个新夫人有什么好感和期待。自从他的主人从皇宫离开,没有了伴生兽的陪伴,已经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第二天,不是什么好天气,阴云密布,春末温柔的风也变成了肆意张扬的风浪,可能还会有春季里最后一场大雨。
糟糕的天气,仿佛是在暗示着糟糕的事。
没错,本该嫁给公爵大人的慕家小公子,他又逃婚了。
秦朗豪华的只比宫殿逊色一点的庄园内,此时有人急得跳脚。
慕家人的脸色相当不好看,毕竟陛下就在这儿看着呢,虽然陛下什么也没说,但显然还是很不满的。毕竟秦朗再怎么说也和皇帝陛下当了二十多年的父子。
宾客们本是对这种逃婚的事喜闻乐见,可以大肆议论一番,然而陛下在场,他们也不敢大声喧哗,憋八卦的滋味也是难受得很。
原本举行婚礼的时间已经过了,现场及时地改成了舞会,没让宾客们傻坐着尴尬。
而在场的哪个最镇定,却是秦朗。他今天穿着一身纯黑色礼服,扎着白色领结,头发向后梳起,完整地露出俊朗的一张脸。剑眉星目,本是过于冷俊的五官,却因他薄唇含着的一抹浅笑变得温柔起来。
迷人、绅士,如若不是坐在轮椅上,大概全场的未婚女士都会愿意做他的新娘,或许还有一些男士。
管家推着他到皇帝和慕将军的面前,他看着他岳父的一脸菜色,安抚道:将军不必着急,庄园里很大,小公子也许只是迷路了。
慕将军一脸歉疚,低头对他说抱歉。
皇帝见他来了,笑道:你这个新郎倒是一点不急。
秦朗笑笑,陛下说笑了,当然还是着急的。只是今天陛下来了,为了您的安全起见,庄园里进出都会经过严格检查,想来我的新郎也还在这里,早晚会找到的。
不着痕迹的奉承,说得好像皇帝不在他的新郎就能趁机跑掉一样。
皇帝身边的二皇子心里不屑地唾弃了一番,现如今他高贵的兄长,也终于学会低下头颅了啊。
皇帝果然笑了起来,亲昵道:你这孩子,你的婚礼,当然应该由我为你主婚。
秦朗点头称是。
接着秦朗又和皇帝扯了一会儿养父养子情谊的皮,然后实在扯不过皇帝陛下,借口尿遁了,没给那个元棋当众奚落他的机会。
不过看他那样好像也不太敢。也许是以前原主和皇帝说话时他不带他,他总是插不上话,随意插话不是被原主训就是被皇帝训,于是在他们对话时总是很安静,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回卧室,离开大厅,秦朗轻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我想喘口气。
管家应下,推他去卧室。
秦朗当然不是单纯地想喘口气,而是去找他的小逃妻。在系统的监控下,小逃妻已经逃进了他的卧室,也不怪从他逃跑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还没人找到他。
毕竟公爵大人的卧室书房这一类隐秘的地方是没有人敢搜查的。
管家拧了一下卧室的房门,没有拧开,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秦朗的眉皱得深了一些,管家提高了警惕,一边召唤出自己的伴生兽一边拿钥匙开门。管家的伴生兽是一只老灰狼,伴生兽也会跟着主人一起老去死去。而伴生兽的一举一动,状态情绪也能直接表现出主人的情绪,人们都有隐私思想,所以一般也不会召唤出伴生兽暴露自己的想法。
灰狼正趴伏在门口,呲着锋利的牙齿,虎视眈眈地盯着门板,是备战的姿势。
秦朗也装模作样地拿出了一把武器,双眼凝视着门口方向。
啪嗒,随着门锁被打开的声音,管家的伴生兽进入房间,瓷器碎在地面上,繁复花纹的碎瓷片在秦朗的脚前打了两个圈。
房间里的少年也许行动过于仓促,踢到了窗边的花瓶,此刻一脚已经踏上了窗沿。
秦朗看得心惊,虽然这只是二楼,但以现在少年的能力,跳下去还是会受伤。他忙道:你是慕银我不是慕家人,你不用跑。
银发少年迟疑了一瞬,看了看离地面有五米高的距离,还是收回了脚,皱着清秀的眉,戒备地看着秦朗。
我不是慕银。少年执拗地解释了一句,尽管这话从他到这个世界起已经对很多人说过,但似乎没有人相信。
秦朗笑了笑,打了个手势同管家悄声吩咐了几句,便让管家关上门出去了。
他将手上的特制枪.支放在一旁的柜台上,然后朝少年摊手,你不用怕我,我不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