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渡早就在白阿娘提及江老爷的时候就已经垂了眸子，掩去眼底的血色，可紧握成拳的双手和脖子上鼓起的情景，仍旧泄露了他的情绪。
    白阿娘无意间瞥到了，顿时吓得噤了声，彷徨无措的看着江晚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晚白轻咳了一声，连忙朝她道：“没事，他就是想到了他家中发生的事情，所以情绪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控制，并不是针对你的……”
    她安抚了白阿娘几句后，话音一转，问道：“百姓们都觉得奇怪，那城主呢？不管吗？”
    “城主恐怕巴不得这些人出事。”白阿娘轻声道，提到城主的时候，面上并没有敬重或者爱戴的意思，“这些人出了事，家产才会落在他的手上。”
    “怎么说？”江晚白蹙眉，“难道这些人家中都没有子嗣继承家业？那个李家，你不是说出事的是李家少爷？那李家老爷呢？”
    再不济，那个李少爷应该也有兄弟吧。
    白阿娘摇头，道：“出事的这几个人家在之前就已经出过事了，就像是江家，江家大少爷不就遇到了匪徒没了么？江老爷一死，江家剩下的都说老弱妇孺，哪里受得住那么大的家产，现如今连江小姐都被城主强纳了。”
    李家出事的虽然是李少爷，但李老爷年纪本就已经大了，已经打算将家中的产业交给李少爷，结果李少爷这么一出事，李夫人直接倒下去没再起来，一夕之间，李老爷也垮了下去，一病不起，半个月不到就去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又有几个人承受得住的。
    “那城中的人都知道这是城主的阴谋吗？”江晚白好奇问道。
    白阿娘顿了一下，摇头，“那些百姓大概是不知道，阿福哥应该有和你们说过，我本来是白家的少夫人，后来因为……”
    她面上露出一抹悲色，没有接着说下去，缓了一会儿才道：“这些事情，大概也只有城中那些富商官员，能够和城主接触的人才会清楚，如今那些没有出事的，基本都是以前就巴结了城主的，亦或是在江家和李家出事之后巴结城主的。”
    从白阿娘口中，江晚白等人才知道原来城中的富商每年还有交纳另一笔银钱，这笔银钱并不会登记送去朝廷，而是进入城主府的库房里，名义上是富商们对于城主这一年的“感谢”。
    之前索要的并不多，但是在去年接近年底的时候，城主在府上设宴，将这些人都请去了府上吃酒，酒席上提及来年恐怕要增加一成的“感谢费”。
    “那些犹豫着没有同意的，后面就接二连三的出事了。”白阿娘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祁青行在江晚白还想要去拿橘子的手上轻轻拍了一下，朝她瞥了一眼，把橘子都拿到了自己的另一边，江晚白要是还想拿，就得越过他。
    白阿娘抿了抿唇，道：“我先前跟着白家少爷出入过这些酒席，那天晚上他喝醉回来就骂骂咧咧说了，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