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不由地浮现她儿子生辰宴上,众人都站在李琇蕥对立面,但摄政王却遗世独立一般,坚定不移地和李琇蕥肩并肩傲视所有人的场面,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两人,应该私底下已经有了来往了吧。也难怪,在面对宋氏这么个家世背景雄厚的女人面前,李琇蕥的底气能这么足。
她看了看牌匾,心知这一处院子,是属于方丈的的,既然卉儿再此处,想必李琇蕥和摄政王就在里面吧。有摄政王照顾,无论如何都是让人放了心的。想着,便和郭氏说了句,“二嫂,我们都回各自的厢房歇着吧。”后面的一些话,秦氏没有说出来,但郭氏心里跟明镜似的,点了点头,便说了句,“这一整宿,都没有能好好地睡上觉,也是时候回去好好地睡一觉了。”说着,便笑盈盈地和秦氏走了。宋家吗?宋家在摄政王面前,算得了什么?!
两人走着,郭氏忽地冒出一句,“不是让那个老丫鬟提醒琇蕥,让琇蕥这几日多加防备宋氏吗?怎么还是出了这档子事。”郭氏和秦氏嘀嘀咕咕地说着话,一点点地走出院子。留下结着霜的秋凝和一旁憋笑的卉儿,老丫鬟……
秋凝脸颊抽动,气闷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卉儿一点点地走到秋凝身边,两人对视,彼此看着看着,竟忍不住地笑出了声。两个人将全部精力和注意都放在李琇蕥身上,都忘记了她们脸上都是乌黑一片。
……
方丈正准备踏入厨房,结果迎面就遇上了宋氏。宋氏见着方丈,态度万分恭敬,虔诚地合十打了声招呼,“方丈安好。”
方丈面上淡淡的,没有喜怒哀乐,“夫人好。”
这简短的对话之后,宋氏眼睛转动,压低嗓音说道,“方丈,可否借一步说话?”其实,宋氏早和小僧打听好方丈最先来这里,所以她在这里守株待兔多时了,厢房被烧一事后,让她一点儿睡衣都无,就等着盼着天亮来见方丈。厢房被烧,方丈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的,不找上门来谈论,反而保持每日的习惯,让她不仅钦佩,还倍感忌惮,越是这样无欲无求的人,就越是油盐不进。
这不,让方丈借一步说话,方丈却说:“夫人,你要说什么,贫僧都知晓。”
宋氏一下变了脸色,披纱的脸,在此刻更显得扭曲怪异,“方丈……我还未曾说出口,您如何知晓呢?我想我们有必要谈一谈。”宋氏遭遇到接二连三的失败,肝火旺盛,竟忘了眼前的所谓方丈,并非只是普通的僧人,语气冲得比皇上还有过之而不及。可即便是皇上,在方丈面前,都谦逊有礼。
方丈脸上呢还是淡淡的,但是那双眼睛的光彩,却迸出了冷光,宋氏心脏一缩,好似如针扎,仿若下一秒就要停止心跳。她呆滞了一下,晃过神来,眼睁睁地看着方丈离开。就那么一瞬间,她只感觉天旋地转,手心发冷,头脑发胀,一个站不稳,倾斜了身子。林妈胆颤心悸,连忙搀扶住宋氏,“夫人,小心些……”方丈的离开,预示着方丈铁了心的要将厢房被烧一事告知给官府,一旦官府介入此事……不敢继续往下想。
宋氏动了动喉咙,斜睨了林妈一眼,就那一瞥,让林妈心里咯噔一跳。
“回去吧。”宋氏没继续说话,翕动嘴唇说了句。身边的妈子和丫鬟默不作声,生怕遭罪。
同一时间,李琇蕥苏醒了过来。睁开眼,就闯入元君澜那张偌大的脸庞。瞧着几尺之间的距离,李琇蕥的双眸不断放大,手抓着床单,紧张到爆。她眨了眨眼,屏着一口气,盯着那双如星辰般耀眼的黑瞳,整个人绷直,僵硬了极点。
元君澜敏锐地感觉出来李琇蕥透露出来的讯息,很明显的,这个张牙舞爪的野猫,懂得害羞了……还真是难得见到她这样一面,着实让人忍不住地想弹一下她的脑门。这般想着,也是这般做着,蹬的一声,李琇蕥倒吸一口气,吃疼地捂着被弹的脑门,冷冷地瞪着元君澜,“你想死?”说着,一骨碌坐起,大手一挥,就要砸在脸颊上。元君澜抓住她的双手,纳闷地说道,“看你可爱才弹的!”
这理直气壮的话,到底是从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口中说出的?!
见别人可爱就要弹人脑门,这要是见人美丽,岂不是要把人给杀了?元君澜这个男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越想越不明白,李琇蕥撇嘴道,“你还真是怪人,常人无法理解。”
元君澜勾唇,喜不自禁,本要和李琇蕥逗趣,但说出的话,却很让人堵心:“你也是个怪人,被刺之后受了重伤,不好好休养,却去给人戒断。如今二次受伤,我看你是不是还想要继续折腾。”
“我这人就是闲不住,折腾是肯定要折腾的的,我自己的身体我有分寸,还能走路,我就要继续做事。”李琇蕥想都没想地回答,“你不明白我的处境,元君澜。”临安寺一行,不是宋氏死,就是她亡。宋氏两次都没能让她死,这一次……不可能再让宋氏有第三次的机会了,古人诚不欺吾,一出手则已,一出手则不平。从李嘉婷找上门来,要她帮邢氏戒断开始,这个计划便已经定下了。邢氏是她手中的利剑,是刺死宋氏唯一的利器。所以,只要还能下床走路,纵然伤口撕心裂肺,还是不能让她停下步伐。
元君澜深深地看了李琇蕥一眼,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孩,还是那样的果敢,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正如那个刚正不阿,认死理的人一样。上唇动了动,低沉嗓音飘出,“你折腾死了,我不帮你收尸!”明明是想要说你尽管撒开手去做,我会站在你身后助你一臂之力,但话到嘴边,就又变成了相反的意思。说完话,他嘴唇狠狠跳动一下,眼眸掠过懊恼,但面对李琇蕥那对白眼,他耸了耸肩膀,干咳了一声,给人一种感觉,就是他说的话,一点儿错误都没有。
“元君澜,你的嘴巴真臭!”李琇蕥感慨,果不其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儿都不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