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间,大门忽地被推开,卉儿端着木盆,站立在门口,在见到李琇蕥和元君澜的姿势后,怔了一秒后,尖叫出声,撒腿就跑,热水洒了一地。
元君澜和李琇蕥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怎么有种被抓女干的赶脚?李琇蕥推了推元君澜的胸膛,元君澜这会儿倒是识趣地下床。他目光流连在李琇蕥衣衫不整的胸月甫,难为情了起来,别扭地揉了揉太阳穴,像做贼一般的跑了。李琇蕥懊恼不已,烦躁地搓被吻的地方,生气地用拳头捶枕头,在骂骂咧咧起来,“疯子!臭不要脸!恶心!”
正骂着的时候,忽地注意到床头的竹管,她认出来是口脂。伸手拿了过来,闷闷地想,“元君澜那厮是来偷口脂的?”
她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一想法,“他不会这样啊……”
“小姐……”正想着, 忽地听到卉儿的声音。
李琇蕥打断思路,侧目看向门口,却不见卉儿的身影。她眨了眨眼,刚要说话,就看见门口探出个人头,正是卉儿。卉儿一张脸红仆仆的,小眼睛蕴着复杂的色彩,她探头后,扫视房间一圈,确定元君澜不再房间里之后,她扭头不知对谁说了句,“不在了。”
李琇蕥有点懵,卉儿在和说话?疑惑间,卉儿走进来,后面跟着紫荆。紫荆和卉儿一样,脸色都是粉红红的,好似熟了的红桃。她们两人都羞怯怯的,一脸的不好意思,弄得李琇蕥也不由地红了脸,尴尬地笑了笑。
卉儿和紫荆踏入门槛,卉儿最先开口,“小姐,没想到你先下手为强了啊,害我还总担心你的嫁不出去……”
紫荆喜不自禁,认同卉儿的说法,“对呀,小姐,你这藏匿得太深了,我们竟都不知道你和摄政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李琇蕥脸部抽了抽,“卉儿,紫荆,可别乱说话,我和摄政王没有半点关系。”
卉儿和紫荆面面相觑,两个人脸上都透着“怎么可能”四个字,铁了心的相信眼见为实。她们两个人打趣的目光打量着李琇蕥,看得李琇蕥面子上都快挂不住。李琇蕥闷闷地扯过被子,将自己捂住,不想要继续接受卉儿和紫荆的审视。
元君澜那厮,真把她给害惨了!闺房他都敢闯,闯了就闯了,偏偏还让底下的丫鬟看到了。要和别人解释,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谁会相信呢?心里堵堵的,烦躁急了。
被子里的人翻来覆去,似乎心有些繁乱啊。
卉儿和紫荆捂住嘴巴,偷偷地笑着,生怕笑出声音来。确定摄政王和自家小姐“有一腿”之后,她们一整天做事都喜滋滋的。
李琇蕥倒是跟个软脚虾一样,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出门。双手撑着下颌,望着窗外,怏怏不乐的。直到紫荆走进来禀报说三夫人来了之后,她才正色敛容起身。
秦氏还是和往常一样,身穿素色衣裳,面色始终淡淡的,让人看得心也不由地跟着宁静下来。秦氏的身后跟着她的一儿一女,李景睿和李倾遥。
李景睿见到李琇蕥,笑嘻嘻地叫嚷着,“三堂姐,我后日就是我的生辰了,到那时你可要和我一起踢毽子啊。”
秦氏摸了摸李景睿的头,“小孩子家家玩的东西,可别折腾你三堂姐了。”
李景睿嘟着嘴巴,李倾遥翕动嘴唇想要说什么话,结果被秦氏堵了回去。
秦氏吩咐妈子,“把景睿和倾遥待下去罢。”
“小孩子都爱玩,我要有时间,非得和景睿和倾遥玩。”李琇蕥朝秦氏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三婶,快坐下罢。”
秦氏报以微笑,关心地询问了句,“琇蕥,三婶看你脸色似乎不怎么好。”
李琇蕥抬手摸了摸脸颊,在心里痛骂元君澜,要不是这厮,脸色怎么会差?忍住心里的一口恶气,她抿唇勾了勾嘴角,扯谎解释道,“兴许被那件事吓到了,导致做了噩梦。”
秦氏眨了眨眼,闪过一抹疑惑。犹疑的眼眸一闪而过,随即她缓缓开口,“锦柔那事,除了让人恐惧之外,还确实让人匪夷所思。锦柔自打懂事起,就不爱黏着邢氏,更愿意跑去芙蓉院找宋氏,口口声声地喊着宋氏母亲。邢氏那会儿心有不满,狠狠地教训了锦柔。可锦柔一意孤行,邢氏阻挠不得,也只得作罢。要说锦柔还是很喜欢宋氏的,不知为何,竟做出了要杀宋氏的举动,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李琇蕥一双清凉眼眸流连在秦氏身上,她仔细品味秦氏话里的意思。心下觉得秦氏也不算是一般的妇人,她的聪明不浅薄。敛了敛眉,轻启红唇,“三婶,您是无法理解李锦柔做出这么凶残之事,还是无法理解李锦柔想要杀的人竟是宋氏?”
秦氏回道:“无法理解后者。”
李琇蕥答:“也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李锦柔从懂事开始,便喜欢去芙蓉院黏着宋氏,却极少亲近自己的亲娘,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李锦柔自懂事开始就明白了尊卑之别,她更愿意亲近宋氏,心里边更希望自己是宋氏的亲生女儿。不过,这也是李锦柔一厢情愿罢了,宋氏怎么可能真心对待她?这一点儿,李锦柔应该很深刻地明白。
李芊娇意外坠入湖中,差点害了性命,宋氏自然是愤怒到想杀人。事实证明,宋氏确实杀人了。而李锦柔亲眼见到死人,心里的阴影自然大。加之宋氏的惩罚,让李锦柔点入癫狂状态,精神失常起来,自己都会伤害,何况所谓的宋氏?”
秦氏听完分析,微微地点了点头,可莫名的,就是直觉李锦柔对宋氏所行之事,和李琇蕥分不开关系。既然李琇蕥不愿说,那自己也就不继续深究,反正这次宋氏也是挺狼狈的了。宋氏这些跌倒,让她心里很欢喜,一直以来,碍于实力,对于宋氏的咄咄逼人,自己都无力反击。这下,眼睁睁地看着宋氏跌倒,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至于是不是李琇蕥让宋氏跌倒,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三婶,可还有什么不理解的?”
“琇蕥,三婶并未有其他想法,只是有些疑惑,所以才来和你探究探究。”
“三婶,不管我之后做何事,还望你能帮村帮村。”
“最近可是要做事?”
“具体还不确定。”
“锦柔去杀宋氏,和你有没有关系?”秦氏最终还是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