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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失去的记忆
    林枳言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出车祸导致失忆,昏迷一个月醒来后就看见了顾淮南这么个傲娇自大的人,她想自己当时一定是脑袋被门挤了才会答应他的求婚。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小肚鸡肠的男人,就因为她和张子阳谈论了几句,他竟然就生气了,自此后的好几天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
    张子阳害怕两人之间的战争殃及他这个小小的池鱼,何况如今林枳言已经醒来,不再需要他了,于是当天他便搬离了顾淮南家,对此顾淮南自然是很满意。
    家中突然多了个男人他本就觉得很奇怪,最重要的是他大有和林枳言在一起的趋势,他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张子阳的离开也是遂了他的心愿。
    不过林枳言就很郁闷了,顾淮南每天都阴沉着一张脸沉沉闷闷的,家中空间本就不大,她唯一能说话的人搬走了,每当她想和顾淮南说说话的时候,便见他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她顿时就没有了和他谈话的想法,只闷闷不乐的继续回到房间发呆,她在家里看到了很多和顾淮南的合照,从照片里看来她和顾淮南从前很亲密。
    每每看到这样的照片,她都会忍住想要撕掉的想法,心头却有些抽痛,她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忘记了顾淮南,那个男人真的是她爱的人吗?
    这样的想法在她脑海中盘旋了很多天,如果真的爱得深沉,她怎么会一点印象也没有呢?她不得而知,只觉得心中总会涌上一种莫名的苦涩情绪。
    顾淮南无法面对她那样陌生的目光,异样的神色,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洋溢着幸福模样的女人了,她望向他的时候,总是带着嫌弃和鄙夷。
    曾经她都是眉目带笑,同他在一起时也是万分喜悦的,断然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漠绝情,可变了始终是变了,他常常问自己,还能回到从前吗?
    所以他总是逃避着她,就像才刚认识的时候一样,不屑的蔑视着她,即使他仍然没有去上班,只天天在家陪着她,但他始终无法跨越过自己的心。
    他用这样的方式来伪装他的懦弱与害怕,如果她不再像从前一般爱他,或者是爱上了别人,那么他怎么办,他很怕,很怕失去她。
    发生车祸是他对不起她,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他自作自受,她失忆也全都怪他,他满是伤痕的心已经经受不起再一次的伤害了。
    林枳言闲得无聊时很喜欢在家里寻找她从前的踪迹,事实上,她的确找到了不少,例如刻着她名字的戒指,她的各种照片,或者是一幅幅画,那上面都是一些珠宝。
    看到那些画,她就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总觉得似曾相识,于是她便去问顾淮南,果不其然就是她的画作,却很是感叹画上的巧夺天工。
    她曾经居然是一个珠宝设计师,她原来有这么厉害?说起来连她自己都不信,可如今她什么都忘了,再重新操起旧业,一定会很困难吧。
    她不禁为自己的前途担忧起来,那么原来她又是在哪里上的班?她一个多月不去公司老板不会炒她鱿鱼吧,这还真是一个沉重的问题。
    心中积累起了很多的话,她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没有答案,可她只认识顾淮南和张子阳,张子阳离开了,顾淮南对她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这样几天下来,她的心事越来越多,一天天的憔悴下来,食欲也不振了,终于引起了顾淮南的注意,这一下下的又是怎么了,突然就心事重重了。
    她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大脑里一片空白的人怎么会想得这么多,还真是奇怪,她仿佛从来都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从前是现在是。
    都说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所以它总是欢快的在水里畅游,只需要七秒,它就能忘却前尘,这样难道不好吗?将所有的一切都忘记,开始新的生活。
    可林枳言却并不这样认为,一个人活在世上,依靠的不就是旁人和记忆吗?但现在的她,只知道她有一个令她讨厌的未婚夫,甚至连父母都没有见过。
    如此这般生活,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区别,只是活着罢了,不论她失忆前经历了些什么,那毕竟是在她脑海里真实存在过的,她能记住那样的感觉,那些对她好或不好的人。
    总好过忘记,好过失忆,她已经二十四岁了,走过了二十四年的人生,只因为一场车祸,便忘记了她的理想,她的追求,她最亲的亲人和朋友。
    被顾淮南囚禁在家里,哪里都去不了,谁都不认识,她甚至连离开的资格都已经被剥夺了,离开顾淮南,她又能去哪里呢?
    这样起来想去好几天,她好容易才养回来红润健康一些的脸色,又因为失眠和心事被折磨得泛着并不健康的白,眼下的青色也越发浓重。
    这就使得顾淮南更加心如刀割,没有人知道他为了不让人夺走她,瞒下她已经醒来的事情,有多么痛苦,他真的真的很害怕有人再来从他身边夺走她。
    他眼看着林枳言从最初的面无表情变为愤怒和厌恶,是啊,对她来说,他本就只是个陌生人,又凭什么要禁锢她的自由,无视她的要求和话语。
    由于两人心中各有所思,导致了矛盾更加锐化,却又不挑明了说出来,自此两人彻底陷入冷战,每当两人碰面连空气中都会散发出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林枳言不想再与他同桌吃饭,于是便闹起了绝食,顾淮南生怕她又饿出什么毛病来,生气归生气,也不得不拉下脸端着饭到她房间哄她。
    她正安安静静的坐在床前的木地板上,此刻初冬的天气,k市已然冷得有些可怖,虽然房里有暖气,这地板终究是冰凉的东西,他便将饭菜放在桌上,试图将她拉起来。
    但她神色淡然的一动不动,仿佛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