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夹了一筷子鱼正要往燕之碗里放,听了她的话景行手一顿,慢慢地收手把鱼片放在了自己面前的碗中。
用筷子在鱼片上扒拉了几下,一些细小的鱼刺显现出来,景行挑着鱼刺说道:“名师出高徒,几位高足切出的鱼片可不怎么样……”
“鱼肉改刀成片叫做片鱼片。”燕之不理景行话中隐带的调笑之意很认真地回道:“再说这鱼片之所以刺多并非是他们几个学艺不精所致,是因为食材不同。”
景行看着筷子下的肉片仔细的分辨了下在确定就是那就是一片鱼肉。
“是鱼肉没错……”燕之那筷子在盘中挑了一小块溜鱼片送进景行口中:“这是鲤鱼。”
阴天下雨,河沟子里乱七八糟的鱼儿冒了出来在河面上喘气,小幺和阿文他们便拿了竹篓出去捞了不少回来。
天热,鱼放不住,燕之就借着这些食材教了他们几个杀鱼出鱼片儿。
“难怪刺多还有骨子土腥气。”景行咽了口中食物,端起汤碗眼睛瞟向门口轻声道:“公主怎么没过来一起用膳?”
“还在厨房呢。”燕之笑道:“小丫头聪明着呢,拿起菜刀来似模似样,不像生手。”
“嗯。”景行心不在焉的应了。
“有事儿?”燕之顺着他的视线往外一看,只见了吴楚风的背影。
“吴楚风跟了爷不少年了。”喝了几口汤压下口中的鱼腥味,景行放下碗说道。
好好的怎么就说到吴楚风身上去了?
燕之心里一动,垂了眼眸慢条斯理地吃饭。
“爷知道你不待见他……”
“没有的事儿。”景行试试探探地才开了口就被燕之打断:“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是你的人,你待见他就成。”
“别……”景行看着燕之,满脸是笑地小声儿道:“这事儿还就得胭脂你点头才成。”
仿佛听见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吴楚风回头往屋里瞅了一眼,见王爷与王妃正守着一张大桌子轻声细语地说着话,他放心转过身子依旧看着冬儿和春儿嘀嘀咕咕。
冬儿和春儿说话的声音是刻意压低了的,吴楚风使劲支楞着耳朵也听不清楚。
他怀疑两个大丫头正在说自己,并且一定是没有好话。
“你身边的两个丫头也不小了。”景行对着门口一扬下巴:“不如就许了他吧。”
“爷瞅着挺般配。就让他们把家安在府里,以后有了孩子可是正经的家生子,用着放心……”
“把春儿和冬儿都许给吴楚风?!”燕之听明白景行的意思之后立时沉了脸:“谁是正妻谁是妾?”
“……”景行被问的一愣:“爷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管外头的规矩,我只管自己家里这一亩三分地。”燕之的声音大了起来:“要想娶我身边的丫头,头一条就是这辈子只能娶她一个!”
吴楚风回头对上燕之的眼神莫名的哆嗦了下。他从那双怒目而视的眼睛里分明看到了不加掩饰的厌弃!
吴楚风赶紧把自己近来的所作所为想了一遍,就怕自己的言行冒犯了王妃。
“喝口。”景行不着痕迹地给门口白了脸的吴楚风递了个眼神,抬手倒了杯茶送到燕之唇边:“天热,去去火。”
“我还没吃饱呢,灌一肚子水作甚。”燕之口中说着气话却也把茶杯接了过来:“我也没火气。”
“呵呵。”景行垂眸轻笑,倒是一派和煦。
“……”燕之心里的无名邪火顿时冒了起来,可一看他温和的模样顿时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喝了口茶,再抬眼时燕之已是神色如常。
她承认,这几天心里确实有些不痛快。并且这不痛快来得快去的快,没什么缘由。
难不成是产后抑郁?
“我抑郁个毛!”
一想到这个燕之自己都笑了,她放下茶杯端起饭碗夹了几筷子菜一拌:“吃饭,这几个菜都不错,你尝尝。”
景行看着端着一碗‘猪食’似得饭菜吃得正香的女子不禁皱了眉。
燕之这样大刀阔斧的吃法实在上不得台面,景行有些看不下去了。
“午膳可用了?”他问道。
“吃了啊。”燕之瞟了他一眼:“我不吃饱了怎么喂那两个小的。”
“嗯,吃吧。”景行不在言语,把几个菜盘子都推到了她的跟前:“吴楚风,把大夫请过来。”
“你不舒服?”燕之马上抬头看向景行:“看着脸色还成啊……”
“爷让大夫来给你把把脉。”景行闻声道。
“我也没病,诊什么脉……”
吃了饭不理燕之的嘀咕景行仍是把大夫请了进来,燕之不情不愿的把一只手放在了桌上,春儿忙帮她把衣袖往上提了提并在腕上搭了一方薄薄的丝帕。
大夫两眼发直盯着烛台诊了好一会儿终于开了口:“请换只手。”
“我……真得了病了?”大夫的态度让燕之心里也没了底儿,她看着景行小心地开了口。
景行的手落在她的肩上拍了拍,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不是病。”
大夫收了手起身对着景行道:“王爷,夫人是喜脉。”
“不可能!”燕之‘噌’地站了起来,她一把薅住大夫的衣袖把自己的手臂伸到他的面前:“再诊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