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起的早出来的也早,到了早市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
来的早就能占到块好地方做生意,燕之挑好了地方放下竹篓往四周看了看,没看见苏三爷,也没看见昨天帮她卖豆芽的青年。
竹篓上的布巾打开,鲜灵灵的黄豆芽绿豆芽晾了出来,生意很快的上了门,燕之忙着招呼摊子前的婶子大嫂,暂时没了闲心惦记旁的事情。
因为没有称,燕之也只能估摸着分量把豆芽卖给人家。
好在有了昨日的经验,她下手抓的时候心里也有个大概。碰上心细矫情的,燕之就多抓给对方一把两把的,倒是很快地就将两篓子豆芽卖出了大半。
此时天光大亮,早市上的人也越发的多了。
燕之弯腰从竹篓底下拔出一些齐整的豆芽摆在最上面招揽生意,感觉到摊子前又站了人,她才想起身说话就看见了随后点在地上的黑色拐棍。
不等来人开口,燕之起身把早就预备好的铜钱递了过去:“苏三爷,这是二十文钱。”
苏三爷耷拉着眼皮扫了她一眼,扬了扬了下巴:“收了,点点数。”
一个半大孩子从苏三爷身后挤了过来,从燕之的手里接了钱,撅着嘴一五一十地数了放进胸前挂着的袋子里:“正好儿!”
苏三爷一言不发地转身往下个摊子走去,半大小子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苏三爷走路的姿势怪异,左腿似乎是不会打弯,右腿落了地,左腿才直直的跟上去,他手里明明拄着拐杖,可行走的时候总是两脚踩实之后那根拐棍才会戳到地上,燕之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是在一蹦一跳的走,像个老兔子!
两篓子豆芽卖光,天色尚早。
燕之收拾东西往早市外走,盘算着回去的时候再买点豆子。
“你昨儿和我儿子说了什么了?”走到了早市的出口处,她被那根拐棍拦下,苏三爷坐在长条板凳上,眼睛却往来来往往的人身上扫去,凡是与他对上视线的行人无一例外地都赶紧低了头匆匆走了过去。
“啊?”燕之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问住,想了想才说道:“三爷说的是昨天帮我卖豆芽的那个人?”
苏三爷板着脸点点头。
燕之歪着脑袋想了想:“也没说什么啊。他让我收钱,他给人家装豆芽,手底下可准了,连称都不用!”
“我家过去就是卖菜的,我大哥看摊子看了好几年,手底下能不准么!”站在苏三爷身后的小子得意洋洋的接口道。
燕之看向他,就见那小子脸颊上一片红肿,怎么看都像是被人打了。
苏三爷回身看了他一眼,半大小子马上不说话了,又撅起了嘴,倔楞楞的一拧头望了天。
燕之冷眼看着对面的两个人,越看越糊涂,不像是大混混带着个小跟班,倒像是一对儿别别扭扭的父子!
而那个嘴撅得像驴子的小子又管昨日的青年叫大哥……燕之放了心,若他们真是父子三人,那苏三爷就不会对那个青年下狠手。
“我拼下这块地盘不容易,你一句话就把我儿子给说走了。”苏三爷抬眼盯着燕之沉声说道:“你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燕之苦笑道:“三爷,昨儿您不都看见了么,卖豆芽就那么会儿工夫,我和令公子说的话不超过一巴掌……”
她伸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连令公子的高姓大名都不知晓,更不会多嘴劝他离家啊。”
“你甭不承认,这事儿和你脱不了干系。”尽管燕之说的语气无比真诚,苏三爷却去全然不信,认准了是她拐了自己的儿子:“他说要去烧瓷器,可你看看他做的这些东西有谁会出银子买!”
苏三爷手里的拐棍指向身后的一个摊子,燕之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就见那处破房子的地上摆了不少奇形怪状的瓷器。
燕之越过苏三爷走了过去,蹲在地上小心的把那些品相差劲的瓷器一一拿起看了看,最后她挑了一柄大肚歪嘴的茶壶和四个杯口不太圆的茶杯:“这些东西多少钱?”
“呵呵!”苏三爷回头看了一眼,一拍大腿笑出了声:“你是不是傻啊!就那些破东西还花钱买?”
燕之把茶壶和茶杯用布巾包了放到了竹篓里背上,她摸出十文钱来放在长条凳子上:“他现在烧的瓷器也许不值什么钱,可人哪,就怕用了心。”
“他用心了,以后总能烧出漂亮的东西来……”
燕之说完就走,苏三爷看着她离去也没再拦。
“小幺,把钱收了,单放着。这个是你哥挣的十个大子!”眼看着燕之走远,他举起拐棍一捅自己的小儿子:“我说你跟爹犯什么倔?你哥傻,不要爹这份产业,你也傻啊?”
“我哥不傻!”半大小子对着苏三爷一瞪眼,还是过去把凳子上的钱收了起来:“爹,我看那女的真不知道我哥去哪儿了……”
“她本来就不知道。”苏三爷把拐杖戳在地上戳了一个小坑:“你哥在哪儿,爹心里有数。”
“那您还和她说那样的话?不是赖上人家了么……”被叫做小幺的孩子坐在了长条凳子上不解的问道。
“呵呵……”苏三爷看了小儿子一眼,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你傻你还不爱听,你哥都十九了,早就该定门亲事了,胆子小的姑娘敢嫁咱家里来?”
“噢……”小幺恍然大悟,看着苏三爷点点头:“老爹,那我也不小了,您看着也给我定门亲事吧……”说着话,他往燕之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小声说道:“就照着嫂子那样的定一个就成!”
“滚你的吧!”苏三爷笑着在儿子的头上拍了一巴掌,他用手比划了个一寸来长的大小说道:“你那个小家雀儿才这么大点儿,娶了媳妇有什么用!”
……
“阿嚏!”没来由的燕之打了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赶路。
卖了两篓子豆芽,身上有了钱,燕之想添置几样小东西。
抬手把额前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她随手摸了摸乱糟糟的发髻自言自语道:“梳子是必须买的,再不梳头,我得比那只大脏猫还邋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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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俺把家留给兄弟姐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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