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之日,太康帝披坚执锐,骑上高头大马,军旗迎风猎猎,出发!
太康帝的到来,使大晋的将士们大受鼓舞,他们的皇帝并没有放弃北疆,也没有放弃他们!
战鼓擂,号角吹!
万马奔腾,刀枪剑戟。北戎的骑兵,凶悍地呼啸而来,地动山摇!
双方的士兵们绞杀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大地,大晋的将士们不要命一般挥动武器,武器丢了,就用牙咬、用手死死缠住敌人,至死不休。
但有时候有些事,不是光靠一腔热血就行的。
晋朝缺的东西太多了,太康帝带来了充足的粮草,却没能带来精良的武器,健壮的坐骑,以及国师。
一般而言,修士不会轻易干涉王朝战争。但是这一次的旱灾太严重了,北戎王迫不得已请出了大巫。这个时候,大晋的国师也应当一起下场,才能挽回在人力之上的颓势。
可是,国师没有出现。
一时间人心惶惶,连皇帝都生出了惶恐,是否天已不佑大晋
兵败如山倒,并不出人意料。
而太康帝卒于流矢,死后一道黑气从他的尸体冒出,年二十九,举国同悲!
遗体被钦天监监正拼命带回。
天下对国师的不满达到了巅峰。
北戎大巫出战,国师为何没有露面
国师为什么不救救大晋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山河破碎
国师胆小如鼠!
国师,国师
这些问题不仅仅是凡人们在疑惑,天下正道修士也很疑惑。
虽有大劫,但晋朝气数未尽啊。
国师,究竟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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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坐得住的莫过于赤莲了,她听蒙公说完外面的消息以后,淡淡地讥讽一笑:我自在观为天下付出了多少,代代观主无一善终!不过一次未曾出战,竟被污蔑至此!怎么还要自在观为晋朝绝了传承不曾
怒火在赤莲眼中升起,染红了眼珠,红色的灵气压抑而狂暴,仿佛锅炉中沸腾的水。
湖中的莲花纷纷合上了花瓣,不敢引起她的注意。
蒙公的脸色也不太好,他活得久,自是知道自在观到底为晋朝付出了什么。
虽贵为国师,仍然时刻有断绝传承的危险。
但是赤莲已经够生气的了,他不能火上浇油,只得安慰道:世人愚昧无知,何必与之计较。只要小长寿无事,区区名声不值一提。说不得,还可借机斩断相连的气运。
闻言,赤莲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蒙公说的在理,祖师爷要报恩,五百年为晋朝所驱,也尽够了。我辈中人,勤奋修炼,精进修为,得道成仙才是正道,凡俗名声不必在意。
说到底,在修炼一途上,终究是强者为尊,达者为先。
不过,皇帝死于北戎手中,我等难免要为气运反噬,尤其是小长寿。蒙公揪着胡须,忧心忡忡地道。
皇帝死后,他的修为立刻下降了三成,长寿身为国师,承载部分国运,只怕受伤更重。
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养个百十年也就是了,至于长寿赤莲轻轻叹息,我多送些天材地宝给他,只要人活着,一切都好说。
开库房,寻些长寿得用的送去,我手书一封给长寿。赤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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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师父的书信后,谢安歌舒了一口气,要说按兵不动,他不怕被外人说三道四,最怕的就是被师父责问,好在非人类的脑回路跟人类终究不同。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果然是至理名言。
欺人太甚!萧琛面带怒容,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谢安歌咳了几声,掏出手帕抹去唇边一点猩红,笑问:谁惹你生气了
萧琛快速上前,抚着谢安歌的后背,皱着眉道:怎么还不好你喝了药没有
喝了,我没事的,你别担心,修道之人没那么容易死。好歹,我也是国师呢。谢安歌含笑调侃道,师父送来的东西足够他压制伤势了。
萧琛闻言,脸色更臭了。
谢安歌转念一想,就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
太康帝死后,秋去冬来,北戎掳掠一番后,被糟糕的天气所迫,暂时退兵。
与此同时,萧琛携一千精兵北上,欲接手皇位。
名义上,他是镇南王之子,从血缘上来说,最有资格登基。事实上,北戎虎视眈眈,皇位就成了烫手的山芋,有人愿意力挽狂澜,大臣们再满意不过。
然而,钦天监监正将先帝遗体带回,避免了敌国借机生事,是大功一件。在晋朝风雨欲来的时刻,国师又迟迟不肯现身,难免被诟病。
于是,大臣们请求废除自在观观主国师之位,立钦天监监正为国师。
萧琛不愿,事情就胶着起来。
外面的风言风语他也听过,但他知道小道士是怎样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口。
谢安歌笑得更开心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落了星辰。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说着说着,萧琛也绷不住了,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开心啊。得友如此,夫复何求谢安歌挑眉,眉眼带笑活色生香,一个不为外界所动,毫无理由信任你的朋友,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