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像是天谴。
也由于师父的坦诚,谢安歌确定了自在观就他一个纯血人类。
他学道术学得快,鹿七童、猫妖之流的,不说日常多少马脚,自百脉倶通、天眼一开之后,他就能轻而易举地看破他们的真身。
唯有赤莲和蒙公是他看不清楚的,因为他们的修为远胜于他。
如今,总算知道真相了。
赤莲忙着想办法替九郎解决生长迟缓的问题,就将九郎交给了谢安歌照顾。
九郎身为皇子,身上的龙气虽然微弱了些,但小妖们都不肯接近他,赤莲和蒙公都是身负重任的,抽不出身。数来数去,也就谢安歌最合适,能照顾好九郎。
刚开始,九郎还能自矜身份,摆出一副优雅皇族的款,皇帝一走,他就暴露了本性无穷无尽的好奇心,整天拉着谢安歌问东问西。
九郎对法术十分感兴趣。
可惜他是皇室中人,资质再好也无法修道。
这就是天道的平衡,你享受了皇室的尊荣、龙气的加持,就势必要相应地失去一些东西。
那日一场春雨后,天空慢慢潋滟放晴。
没几天,册封谢安歌为国师的圣旨下来了,还赐螭纽玉印、金册、诰命,仍赐黄金五百两、法衣三袭、锦缎百匹、茶二百斤、法器五件。
师父,这未免也太着急了吧
自在观代代国师不假,但一般是师终徒及,而赤莲还活得好好的,看样子还能活好久。
这样急着将国师之位传下来,总有种不详的感觉。
趁现在局势安稳,把该办的办了。赤莲挥挥手,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上的典籍,无所谓道,有了国师的身份,日后你下山办事也方便许多。行了,去练功吧。
谢安歌告辞离开。
九郎闲着没事,自在观又无人能陪他玩耍,就拿了谢安歌小时候用的桃木剑,满园子瞎比划,祸害花花草草。
正发着狠用桃木剑砍桃树,九郎就看到那小道士神态平静地走过来了,步子迈得不快不慢,微风越过白墙,吹起他额边的一缕黑发,映着那张白玉般的脸、英朗的剑眉,更是好看得不似凡俗。
不,明明是小白脸。
这里一个宫娥、内侍也无,日常能见到的就这一个人,连穿衣洗涑还得自己来,小王自出生来,就没吃过这样的苦!
这小道士一点眼色也不会看,气人!
哟,舍得回来了,小道士九郎高高挑眉,作嘲讽状。
可惜,这样的表情放在一个小孩子脸上,只会让人觉得傲娇、可爱。
谢安歌努力忍笑,一笑出来这小祖宗必定炸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拘束在小孩子的身体里,九郎行事有时候实在是幼稚得不行,和真正的小鬼根本没什么区别。
咳咳!谢安歌清咳几声,解释道,方才宫中下旨,我去领了旨,回来的便迟了些。
在玉桃园住了几天,九郎也算是知道了这人平日里的安排,一早出门,上午去师父那里学习,然后回来练功读书,枯燥得很。
那我就勉勉强强原谅你吧!九郎微微仰头看着谢安歌的眼睛,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大方地摆了摆,努力作不经意状问,那我爹爹可说了什么
谢安歌弯起了嘴角,琥珀色的眼眸里漾满了笑意,像盛满了璀璨的阳光,在九郎发火之前,道:你确定要在这里说
九郎哼了一声,转身哒哒地走了。
看着小短腿在前头努力地走,谢安歌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整日九郎九郎的称呼你,我还不知道你的大名呢
九郎停住,转身上上下下地扫描了谢安歌一通,点点头,冷冷地道:小王理解,毕竟你的脑子就这么点大,能装下的事自然也就不多了。你记好了,小王上萧下琛,〈文心雕龙〉里积学怀琛的琛。
气氛凝滞了片刻。
随即,谢安歌露出一个危险的微笑,迈开大长腿,拎起九郎就走:我也理解大王,人小腿短走的慢嘛!
哇哇!你这小道士放我下来!放小王下来!不要以为你人俊我就不罚你!
终于承认我俊了吧!
套我话,不要脸!
待回了房间,谢安歌将皇帝的书信和九郎日常用的东西,从袖子里取出来,又表演了一番袖里乾坤术,九郎才表示原谅了这无礼的小道士。
拆开信纸,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也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没一会儿,萧琛的兴致就低落下来,眼露悲痛。
谢安歌悄无声息地走了,体贴地关上门,留一个安静的独立空间给萧琛。
或者说,他前世看的某本小说的男主。
原著上明明白白写了的,男主一出场就是镇南王之子,他后来对女主说:我原名萧琛,后因故改了名唤作萧子琛。
问题是,镇南王龙阳之好名扬天下,他哪来的子
分明是先帝之子。
由于萧子琛出现在人前时,年约二十。先帝长子萧琛要是能活到这时,应该三十多岁了。正因为中间隔着这些岁月,所以从没有人怀疑过男主的身份。
毕竟,事实也太离奇了,超出了一般人的脑洞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