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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面冲。
    苏葵垂眸,“十六,拦住她,若是拦不住,你也不必来见我了,嗯?”
    十六一惊,听出她话里的警告,一激灵,点头,“是,主子!”
    说罢,便飞身去拦十七。
    那边两兄妹大打出手,流萤皱着眉头,不忍道:“主子,要不,您让她出去看看吧?十七把孟将军看成亲人,这会儿心里指不定怎么难过呢,您看……”
    话没说完,被苏葵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打断了,她勾着唇转头,“流萤,若是你想让他们俩去送命,那便尽管为他们求情,你可以告诉十六,说我说的,别拦了,想死的尽管去!”
    丢下这句话,她抱着猫儿头也不回的进了内室。
    流萤愣住。
    送死,这是什么意思?
    最终,流萤还是没有把苏葵留下的那句话说出去。
    十六最后没办法,只能点了十七的睡穴,把她带回房间关着。
    两天后,一切尘埃落定,将军府也已经发丧,无数百姓自动自发的为孟知安送行,好像当初那个骑在战马之身披铠甲的男人率兵出征,被百姓夹道相送似得。
    那副场景,令无数人为之落泪。
    十七也是从那日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虽然还住在长欢院,却是再也不肯跟苏葵一起出现。哪怕是见到苏葵,也是立马转头走。
    流萤有心想说些什么,见到十七越发消瘦的小脸,想说的话,也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了。
    其实有时候,她是真的,不知道主子在想什么。也或者说,从未懂过
    今年的第一场初雪,在十一月初四的这天清晨落下。
    飞扬的雪花落下的速度并不快,起初还是如春天柳絮似得下,到晌午时分,已经是扯絮似得鹅毛大雪了。
    瑞雪兆丰年,这是一个好兆头。
    孟知安的事情看似过得不久,但对于最普通的百姓而言,这件事,也不过是他们人生里一件较轰动的事罢了。更多的,他们还是关注来年的收成
    拓跋轩是踏着这一地的雪白来的,狐皮斗篷沾了一层雪花,照旧是一个人来的。来了也不客气,收了伞便脱下斗篷进去。
    流萤奉一杯热茶,悄无声息的退下。
    然今天的拓跋轩似乎心情不是很好,苏葵见到的他,眼底酝酿了无数沉闷压抑的阴鸷,仿佛积压着狂风骤雨,要喷涌而出。
    “怎么?”
    破天荒的,苏葵见到他没有采取一贯无视的态度,主动开口询问。
    ☆、1823.第1823章 将军,榻上有请(六十五)
    1823.第1823章 将军,榻上有请(六十五)
    这让拓跋轩心情缓了缓,揉着眉心道:“孟知安死了,边关之外的蛮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是让他最头痛的一点,孟知安武艺高强,有勇有谋,这是公认的事实。他在或者不在,对于拓跋轩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苏葵闻听此言,眼底闪过一抹暗光,挑唇笑道:“难道堂堂大魏,除了孟知安,竟找不出多余的武将率兵出征了吗?你也不似会坐以待毙的人,只怕心里早有计较吧,既然如此,又为何心烦?”
    她清涟涟的声音,好似一汪清水,细润无声的涌入心头。
    拓跋轩心头一颤,忽然抬眸,认真的打量面前的女子。从来不知道,眼前女子的心胸,会如此开阔。
    自己确实早有打算,孟知安势力越发的大,在民间的威望也越来越高,假以时日,大魏百姓只怕只知道大魏有一个铁骨铮铮的战神孟将军,而不知,这大魏的天下,是他拓跋轩的了。
    算拓跋轩不死,他也做好打算要压他一压。是没想到,拓跋轩这么死了,倒叫他措手不及。
    “嗤,”思及此,他摇头失笑,“从前怎从未发现,你心如此通透?”
    对她没有怀疑,只觉得这样的女子相处起来,才不用废心思。之前他也曾怀疑对方是否另有所图,可时间一天天过去,看她在冷宫里自得其乐,反而无话可说了。
    渐渐的,对她也没了怀疑,相反,还升起许多愧疚。
    他终究,还是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若是其他人,拓跋轩觉得自己也许一生都不会产生丁点愧疚,偏偏在见到她之后,不受控制的产生了,简直无解。
    苏葵将花瓶里插的梅花一瓣一瓣全揪下来,漫不经心的道:“只是随便猜的罢了,人生难得糊涂,我可不愿意得此赞赏,皇想必还有许多事情要忙,还请回吧。”
    说完,她直接下了逐客令。
    拓跋轩苦笑,“你不能多让我待一会儿?外头如此大的雪,你当真忍心?”
    闻言,苏葵抬眸朝窗外望去,果然,扯絮似的鹅毛大雪,絮絮扬扬的从天空飘下,远处白茫茫的一片,阻隔了视角。
    她心情好了一些,便也愿意回他一句,“自然忍心,趁这会儿积雪不多,你走的时候刚好。”
    原来是这样吗?
    拓跋轩挑挑眉,心情忽然明朗了,他点头笑着起身,“如此,朕当你是在关心朕了,过几日再来看你,若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宫人去取便是,冷宫里无人会拦你。”
    “哦?”
    苏葵笑了,她眸流光闪烁,捏着花瓣笑靥如花,“若是我出去呢?也不会拦?”
    拓跋轩心一跳,脱口而出,“自然。”
    甚至期待着,若是女子能再对他说一句,愿意跟他一同离开,便再好不过了。
    可惜,他终究还是没有等到,半晌,他吐出一口浊气,重新披狐皮斗篷,撑着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