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流萤已经轻声轻脚的退了出去,关了门,站在外头候着,也不去睡觉了。
拓跋轩被苏葵噎了一瞬,心里确实有片刻的不虞。
☆、1810.第1810章 将军,榻上有请(五十二)
1810.第1810章 将军,榻上有请(五十二)
想他自从登皇位,除了刚开始那些年,池老头一直跟他作对外。 等他连根拔除了一群老顽固,再也无人敢跟他对着干。
便是说话,也是字字斟酌小心谨慎。
起初,拓跋轩确实觉得很舒服,无论这些人是害怕他的手段,还是其他原因,至少,在这时,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作为一个皇帝,呼风唤雨,一言九鼎的威严。
然久而久之,他忽然觉得,平淡的生活跟温水煮青蛙似得,溅不起丁点水花。
所以,在遇到一个陶婉姝,可以对他撒娇,对他肆意开怀大笑的时候。他很珍惜,所以给了她最大的包容,但也仅此而已。
当陶婉姝不再符合他内心那一套时,他毫不留情的将她禁足。
现在,面对眼前的女人呢?
以下犯,见到他不行礼,罪臣之后,手段狠辣。
一桩桩,一件件,具是可以让她脑袋掉地的罪名。可,瞧着她那张幽微灯光下的素白小脸,拓跋轩愣了愣,他真的,要杀了她吗?
拓跋轩自认不是色饿鬼,对这些东西,向来是雨露均沾,兴趣也不大,点到即止。即便再美的女人,他也只是泄欲,不会沉迷其。
池盏美吗?美,这是必然。
世人都喜美人儿,但坐拥后宫佳丽三千,拓跋轩不缺美人,后宫里池盏美的不是没有,甚至有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玉姬。
但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抛之脑后。
所以,对女子,他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情呢?拓跋轩思来想去,最后给自己定义为,日子太无聊,刚好遇到个有趣的。
是以,他凑过来,便被她似骂非骂的挤兑了一番。
调整好情绪,拓跋轩轻笑一声,抬头,“池盏,你不怕朕真的杀了你?以下犯,光是这个罪名,你便担待不起。”
苏葵也跟着笑,“所以呢?您是来杀我的?那真是不好意思,算您现在拿一把刀子架在我脖子,我也不可能说些会让您欣喜的话呢。”
说罢,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抿着,完全无视了坐在另一边的拓跋轩。
拓跋轩发现,被她挤兑着,挤兑着,也习惯了。
怎么之前,没有发现她如此有趣呢?亲自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瞧着里边儿浮浮沉沉的茶叶,他蹙眉。
苏葵发觉了,便道:“皇,咱这冷宫没什么好东西招待您,您说您在养心殿过得好好的,美女环伺,仆从如云,做什么非来我这边找不自在,嗯?”
拓跋轩抬头,对她似笑非笑的眸子,低咳了一声,品茶。
他若是知道,还来这里找不自在?
不过,她也只是嘴巴毒了一些,也不知道在冷宫这些年发生了什么,竟让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变成了这副模样。
拓跋轩只怕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其变化大了去了,大到,这副皮囊之下的灵魂,都换了一个。
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个顶着池盏皮囊,要亲手取他性命的女人。
☆、1811.第1811章 将军,榻上有请(五十三)
1811.第1811章 将军,榻上有请(五十三)
拓跋轩叹了一声,“池盏,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他忽然有些怀念那个曾经性情柔软的女子了。
当然,他没有想过,如果还是当初如一朵兔丝花的池盏,还能吸引起他的注意吗?这个答案,谁也说不清,包括拓跋轩本人。
苏葵饮下一杯茶,看也没看拓跋轩,淡淡道:“皇,您在外头锦衣玉食,可曾想过,冷宫里,会是什么模样?”
“像被您嫌弃的茶一样,都是陈年的茶末,被褥是最硬的,冬天没有炭火,全靠一副身体硬撑。菜是连残羹剩饭都不如的菜肴,偶尔还是馊的。所以,皇,你现在觉得,曾经那个池盏,还能活着吗?”
拓跋轩愣住,一双如浸了寒冰的漆黑眸子忽然望进他的眼底,讥讽一笑,“那个池盏,早被皇亲自杀死了,在池家满门抄斩的时候,跟着爹娘一同去了!”
她的语气始终没有很激烈的成分在,但却是无端让拓跋轩觉得内心沉闷了不少。他皱了皱眉,问苏葵,“你是在怪朕吗?”
苏葵回以一笑,“皇认为呢?”
拓跋轩抬眸,认真的注视她的眼,发现她的眼里无爱无恨,平静的,好像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死寂一般。
他抿唇,“朕知道了,如果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朕接你回去呢?你可愿意?”
呵。
苏葵噙着笑回答,“皇不是早知道答案了?冷宫里挺好,离后宫的尔虞我诈远些,才能活的更久。当然,我的命,全取决于皇您什么时候忍受不住,送我去跟爹娘相见。”
对于她,拓跋轩真的没有丝毫办法。
心有怒,又如何?真的杀了她?那自己的生活,只怕又会再次回答平平淡淡的日子里了。
最后,拓跋轩一脸郁闷的离开,也不知道来这里究竟是找骂的,还是如何
他一走,屋子里再次剩下了苏葵一人。
系统机械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怪,数据显示对方已经对你动了杀念,为什么……”
“男人啊,”系统没说完,苏葵悠悠然回答道:“都是犯贱的生物,算是九五之尊,也一样,这一点,我也不指望你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