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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池盏心里清楚,皇帝从未碰过她,起初池盏还不明白,当真以为对方是怜惜自己身子骨不好,所以才迟迟不肯临幸她。她原本心也有忐忑,生怕这宠爱是昙花一现,天光一亮,便无处遁形。可皇帝对她确实很好,好到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人。
    刚进宫便被皇帝侧缝为妃,后宫之无数妃嫔,自从她入宫以来,皇帝便专宠于她。为此,还发落了几个试图谋害她的贵人嫔妃。
    池盏当真以为自己是特殊的,甚至幻想着等自己身子好了,便为他生几个皇子公主。她以为自己是特殊的,然而最后才知道,她不过是皇帝手里的一枚棋子。
    皇帝爱的另有其人,她,不过是一枚挡箭牌,也是日后处置池家的一个杀器。
    至今,池盏已经被打入冷宫足足两年时光了。她在里面过的生不如死,外界都传她从进入冷宫疯了,身体本不好,承受不住亲人悉数被斩首于午门的事情,整日里浑浑噩噩,一句话也不说。
    每日里伺候她的宫人,都觉得跟她在一起瘆得慌。好像她已经是个死人一样,活着的,只不过是个躯壳。
    “叮——完成池盏的心愿:为池太傅洗刷冤屈,并为满足二百六十四个生命报仇,亲自取走皇帝的性命。”
    啧——
    这次难度大了,居然叫她亲手去刺杀皇帝?有点意思。
    苏葵挑挑眉,不过她暂时没有动手的打算,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外面天气正好,苏葵也不想待在这满是霉味儿的屋子里,缓缓起身,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步一挪的走出房外。
    她是真的没想到,池盏的身体会如此之弱,难怪皇帝当初哄她的不临幸她是怜惜她,她居然也傻乎乎的相信了。
    伺候她的宫女没想到一直伺候的主子居然这个时间出来了,吓了一跳,傻傻的愣在原地,瞪着眼睛道:“主、主子,您怎么出来了……”
    说完,又觉得此话不妥,她是奴才,对方是主子,无论她想做什么,也轮不到自己插手。
    ☆、1761.第1761章 将军,榻上有请(三)
    1761.第1761章 将军,榻上有请(三)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自己伺候的主子脑子不太灵光。 故此,也没有跪下请罪,但面也没有看清对方的意思。
    别人都争着抢着往外头爬,想爬更高的位置。但她不这么想,在冷宫除了晚阴森点,生活环境差外,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起码外头安全多了,在这里,不会有主子随意处罚她,甚至一句话要了她的命。
    那些人啊,在外头有什么好,一不小心,行差踏错,保不准一条小命没了。
    她看的清楚,她们这种人啊,命贱,她也不去奢望外头的富贵生活。只想着,安安稳稳的在冷宫待到二十五岁,被放出宫去。
    届时,算自己一个人,也不会过得太差。
    “您身子不好,现在天气还有些凉呢,您也不披件衣裳再出来。”她一边唠叨着,一边前扶过苏葵。
    “想晒太阳啊?”宫女抬头瞧瞧头顶的阳光,觉得晒会儿也行,便道:“小心点儿,那晒会子吧,您站着等会,我去给您弄把椅子。”
    苏葵一直静默无声,宫女也习惯了,这冷宫里,都是些可怜人。只说她伺候的这个,她没读过多少书,也懂不得外人所说的什么谋反,什么大罪。只知道这个世界,剩下她一个人了,而且人还病怏怏的,自从她来,没见她说过一句话。
    沉默的女人长得是真的好,她形容不出来,只觉得跟画的神女似得,只是面容消瘦,肤色苍白,显得十分憔悴。好像失去了养分的花朵似得,渐渐枯萎。
    她若是没进宫多好啊,以她的相貌,无论嫁到什么人家,都是被夫家捧在手心的对象。
    可惜了。
    宫女叹了声气,转身进了屋子,从里面搬了张椅子出来,放在树荫下,让她坐着。
    苏葵听之任之,静静坐下。在宫女拿起扫帚,准备走人的时候,她忽然开口了。
    许久未曾说话的嗓子很沙哑,发出的声音也很低,跟一阵风似得,若是不注意,保不准会错过,听不到。
    宫女却愣住了,她不可置信的转头,“主子,您刚刚说话了?”
    苏葵缓慢的点了下头,用沙哑的嗓音,又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婢没有名字,爹娘都叫我大丫,”宫女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片刻苏葵,她衣着很旧,好在很干净。一袭素色的青衣,面容虽然消瘦,但她也注意到,她的眼神,似乎在一点点恢复清明。
    “主子,要不,您给奴婢赐个名字吧?”她小心翼翼的试探。
    闻言,苏葵漆黑的眼仁动了动,在躺椅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躺下,阖了双眼。她知道有双眼睛一直在打量她,然她依旧岿然不动,倒叫小宫女心不安起来。
    主子这样,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呀?
    在这样纠结,她忽然想到一个词汇:回光返照!
    传说久病缠身的人,在临死前,头脑都会十分清楚,把生前的所有事都回想一遍。
    ☆、1762.第1762章 将军,榻上有请(四)
    1762.第1762章 将军,榻上有请(四)
    她年纪也不大,会这么想,也是应该的。 ()
    在心惴惴不安时,苏葵想了想,启唇道:“四月春回大地,草长莺飞。既如此,你叫流萤吧,如何?”
    椅子的女子依旧没睁开眼,她慵懒的斜靠在椅子里,纤细消瘦的身子缩成一团。从小宫女的角度,可见她纤长的睫羽似一排小扇子,在树荫的光影下,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