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葵现在算是信了江蓠苼的话,除了他自己的个人休息室,其余用来招待客人的包厢,都如出一辙。此刻正处于白天,没了夜晚的彩灯闪烁,干干净净的白炽灯下,女人五官明艳妩媚,身形高挑丰满,一眼看过去,身高竟和苏葵差不多的模样。
只是细看会发现,苏葵的身材是处于那种恰到好处的类型,而姜婉,则是丰满的有些火辣,紧身的长旗袍裹在身,裙摆一直开到大腿根,走动间若隐若现的细白大腿勾人视线。
将人打量过来,苏葵已经可以断定,这是姜婉了。
毕竟美人不是大白菜,到处都能看到的,尤其是这么一个长相极美,擅长展示自己优点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身材好,于是便特地穿了高开叉旗袍卖弄身材,又因为旗袍身的盘扣,而显现出一丝保守。但紧身的旗袍,却又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的身材。
啧——
连苏葵这个女人都觉得姜婉着实得天独厚,“阿笙,这位是……”
她点着唇珠,笑眯眯的望向江蓠苼,见他怔了下后,唇角绽放出柔和笑意,“这个名字倒是特别。”
苏葵回道:“那我便得了个独一无二,多好。”
“呵,”江蓠苼低声沙沙的笑,“是很好。”
二人说话间,姜婉发现自己根本插不进去口,她咬紧下唇,沉吟片刻,道:“江先生,我叫姜婉,今日叨扰,是想在百乐门讨口饭吃。”
☆、930.第930章 折子戏,繁华梦(二十)
930.第930章 折子戏,繁华梦(二十)
姜婉婷婷袅袅摇曳生姿的向江蓠苼走来,停在他三步远的地方,身香味幽幽的飘进苏葵鼻腔,双眉轻蹙,“不知江先生可愿收留?”咬着下唇,我见犹怜的模样。
含着泪望着沉默不语的江蓠苼,哀泣道:“我昨日初到海便被歹人抢光了盘缠,如今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久闻江先生大名,又知道江先生是个爱护手下的,这才斗胆前来投诚,江先生……”
“嘶——”
苏葵揉了揉腮帮子,一副牙酸的表情捂着脸,江蓠苼见状挑眉,“怎么了?牙疼?”
“咳,没、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位姜小姐说话娇声细语绉绉的,应该家世不凡,你家人怎么会放心你独自来一个陌生的城市?”苏葵眨了眨眼睛,好的问。
姜婉脸色一变,哀怨的看了苏葵一眼,仿佛在无声的苛责她故意揭人伤疤,而后含着泪望向江蓠苼,答非所问,“天薄带,如今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因母亲幼时便教导我唱曲习舞,所以我想,留在百乐门唱歌寻一个栖身之所,江先生怜悯,请收下我吧!”
江蓠苼垂眸望了望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眼睫纤长疏朗根根分明,眸子清润却叫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姜婉心一急,当即撩开衣裙,砰的跪地,“江先生,若您不收留我,我在这偌大的海城,当真是走投无路了!”
“海城的歌舞厅不止百乐门一家,姜小姐,”江蓠苼退后两步,用帕子遮在鼻子,垂眸淡淡说道。
苏葵好的瞥了一眼江蓠苼,这人方才还在说百乐门缺歌女和舞女,非要拉她过来看看的,现在却又不着急了?
云淡风轻的样子,还真的要把这一看便是台柱苗子的女人推出去,让给竞争对手?
江蓠苼毫不在乎的任由苏葵打量,眸底精光一闪而过。
苏葵恍然,对啊,这人是江蓠苼啊!还有什么东西是他看不穿的吗?若是他想知道,整个海城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还是说,他已然看穿了姜婉的别有用心?被歹人抢走盘缠是真,想借机在百乐门攀几个权贵也并非假的,看江蓠苼的样子,也不是全无可能。
不过,进了歌舞厅的歌女舞女们,有这种想法,也算稀松平常。
姜婉一听,这是逐客令的意思?登时脸白了,“江先生!我远在苏州曾听过江先生的大名,知道江先生对于蝇营狗苟这些事情向来不与之同流合污,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实在走投无路,又有哪个好人家的女子愿意做一个抛头露面的舞女?请江先生可怜可怜我这个无依无靠颠沛流离的弱女子,收留我吧!”
这番话说的栖栖遑遑,言语之间已经带了哽咽。
江蓠苼静静垂眸听着,绕过姜婉踱步到沙发,甚至还招手叫苏葵,“猫儿,过来坐。”悠悠然拎着水壶给苏葵倒了杯温茶,漫不经心道:“你不必刻意奉承,我实在没有你口所说的如此光明磊落。”
☆、931.第931章 折子戏,繁华梦(二十一)
931.第931章 折子戏,繁华梦(二十一)
这么坦白,倒是叫苏葵侧目。
见苏葵诧异的望向他,江蓠苼好笑,一身粉色长衫,面如冠玉,泪痣烨烨生辉,端的是风流绰约。他呷了口茶水,隔着冉冉飘起的水雾,笑意清浅,“怎么?我只是不爱说谎罢了,难道我说实话,猫儿便怕了我,不肯交我这个朋友了?”
苏葵斜斜横了他一眼,下颌抬了抬,“了你的贼船,我还能下去?”
江蓠苼噙着笑摇头,黑眸温润如玉,薄唇轻启,吐出四个字儿,“自是不能。”
“嗤——怪癖!”苏葵捏起茶盏笑着和他碰了一杯,“其实啊,这世哪里分得清什么是纯粹的黑,什么是纯粹的白呢?世道所困,一切,不过是为了自保。日后,阿笙,我可抱紧你的大腿不松手啦,你可得在这皇帝的位置再坐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