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让他吃她这套?只有满心的讨好,随着她的话连连点头,“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不经你允许便动了你的人,回头我便给她们每人赏些银两做补偿可好?”
“挺好。”苏葵抬了抬精致的下巴,顾盼流转的眸光扫向他,慢悠悠的语气,意有所指,“那、她们的主子呢?该得到些什么赔偿呢?”
简直无赖!
晏殊刮了下她的鼻子,换来她不赞许的蹙眉,他却乐了,“回头想要什么直接说,拿了我的口谕去库房取便是,若是库房没有,便开了国库,这个赔偿够不够诚意?”
“够!”苏葵竖起大拇指,躺在软塌笑的打跌,衣服没心没肺的模样,“只是皇您啊,这是要做昏君呐?”
殿内今夜点了许多烛灯,将整个室内照的宛如白昼。他和她靠的极近,晏殊能清楚的看到她精致的容颜,听闻她口流泻而出的欢快笑声。
即便她口的笑料是他,他也不恼,只静静坐于一旁,给她剥栗子。
这似乎成了一种习惯,不知不觉,仿佛曾几何时,自己也做过同样的事情,像个平常的男子一般,照顾心爱的女人。
心爱——
他脑一惊,手有瞬间的停顿,他居然会冒出这个词,抬眸再次看了眼她明艳夺目的小脸,他忽然释然了。
原来,不过是因为心爱两字。长久以来困扰他的梦再没有出现,曾经梦里的女子模糊的轮廓都被眼前清晰的模样所取代。也许相貌不同,但每一次出现的模样,都和现在重合。
狡猾、蛮横、爱娇、有时又成熟稳重,风流绰约,让人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的她。
也许,每一面都是——
见她终于止住笑,他终于开口问道:“不笑了?”
苏葵摇头。
“那你告诉我,为何在深夜跑出去挨冻?别告诉我是因为闷,想出去透气!”他一个字儿都不信,平时多么怕冷的一个人,整日里烧着地暖,开窗便要裹狐裘,喝几杯清酒暖身。
这样的人,却在寒冬腊月的天气里,跑出去不知坐了多久。
不得不令他多想。
苏葵眼睛眨了眨,并不看他,趴到桌案单手撑腮,一口一口的往嘴里扔栗子仁,“真的是透气,虽然冷,但是出去了一趟,再进来便觉得浑身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得,通身清爽。”
“当真?”
“你这人真怪,净问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吃完了栗子,抬眸催促他继续剥。
敢使唤当今圣的,估计普天之下也只能找出她这一位,偏偏晏殊还甘之如饴。他又剥几颗后,道:“今晚只有这几颗了,不能多吃,会积食!”
她既然不肯说缘由,他干脆不问,想到白日德妃的事,思索了下,还是对她说起。
☆、810.第810章 二分之一皇太后(三十)
810.第810章 二分之一皇太后(三十)
“德妃的事……”
苏葵歪头,漆黑圆润的眼仁望着他,“德妃?她怎么了?”
这是装傻?究竟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晏殊不去细想,但该说的,他觉得没必要在她面前隐瞒,呷了口清酒后,言简意赅的说了句:“德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语气简洁明了。
苏葵嗤笑,仰头灌进一口清酒,唇角噙着一抹轻笑,“你不必与我说这些,后继有人,喜得龙子,可不是大快人心之事?再者说,你近日不是正有扶持左丞相位,压倒韩煊越发旺盛势头的心么?德妃有孕,正衬了你的心意才是!”
她语气不悲不喜,平静的说完这一句,仿佛没有听到晏殊的交代,自己复又倒了杯酒饮下,“这个孩子来得正好,无论你是有心还是无意,左丞相一派的地位,都将会因为这个孩子地位而水涨船高。”
她越是理智的分析,晏殊心内越是觉得心脏钝痛,像是被一把生了锈的刀子,一下下磨着自己心的软肉。
他一把握住她皓白的腕子,杯醇香酒液洒了一桌,逼她直视他,恨恨咬牙问,“阿葵,你究竟有没有心?!我与你说的都是属实,有什么理由费尽心思编谎言骗你?”
苏葵当然知道他说的都是属实,但想到初到时那一殿环肥绿瘦,姿容绝色的女子全部都是他的后宫,便觉得满心满眼的不爽。
并且,她所扮演的性情,还有本身的性格,都不是大开大合,随意撒泼的人。
于是,她挣开他的手,掀起眼睫直直望进他如鹰一般的黑眸,片刻,终于轻启干涩的唇瓣,道:“我信你。”
“当真?”心脏提起,他定定问。
“自是当真。”苏葵斜了他一眼,“即便是你的孩子,我也不会多说什么,你较真的模样,怪吓人的。”
说罢又歪回软塌裹着狐裘小憩去了,换来晏殊无奈的摇头,“你啊,没心没肺!”也不知何时能开窍——
方才的作态还让他心升起一些别样的期待,以为她是为了德妃的事情而心存不愉,看来,又是他多想了啊。
还真是潇洒。
“我没有碰过她,更没有碰过后宫的任何女人。”他定了定,终于和她说了实话。
苏葵猛地睁开眼睛,讶然的望向他身体的某一处,从嘴里蹦出一句话,“你不举?!”
不、举!!
晏殊瞬间脸黑,他咬着后槽牙低吼,“朕很健康,你要不要试试?!嗯?”
苏葵挑了挑眉,“呵呵,是么?”
语气里的轻蔑,让晏殊霎时间泄了气,真的后悔和她说这些,这女人脑袋看去挺精明的,为何在这些事情总是不开窍,也不知她从哪里能看出来,他不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