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再也承受不住,把自己所知道的,未过脑子全部吐露了出来,说完后,人已经像从水里捞出来似得,整个人瘫软在地。
苏葵心下大惊,她面色不动声色,抿唇嫌恶的摆摆手,“滚下去,没用的东西!”
她话音落下,宫人面露出劫后余生的狂喜之色,飞快磕了一个响头,踉跄着爬了出去。
门在她身后轻轻阖,苏葵终是卸下那模仿叶辛辞的阴鸷,摁着越发头痛的脑仁,几乎咬碎了后牙槽。
她想她大概明白了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辛辞那个女人,根本没有消失!
或者说,这个叶辛辞,根本没有后来的那些记忆,她的人生记忆,只存在于当下。对于后来发生的那些,全无所觉!
如果真的是这样,事情可难办多了!
苏葵紧握双手,早期的叶辛辞有多愚蠢,自不必多说,她晨时刚刚布好的局,等晚睁眼,却发现全部落空。
这该是多么令人堵心的事情!
如果系统有实体的话,苏葵想,她一定控制不住要将系统拉出来暴打的冲动。
她心里想着蹂躏系统的画面,面便不自觉的露出了一种阴冷的神色,衬她妖娇的容貌,更显得有几分阴鸷。
这副表情,便被刚刚一脚踏进后殿的晏殊收入眼底,他勾唇冷笑,语气讽刺,“太后好大的威风,这么晚不睡觉,原来是白日里还未逞够威风,夜里也要扰的宫人不宁,怎的,今夜竟也没有招来面首服侍,可见是睡得不太安生!”
苏葵一惊,猛地抬眸,却见一身穿龙袍,面容峻美的男子负手立于门前,她方才陷入沉思,竟然全无所觉。
待反应过来后,她倏地起身,飞快拖过一旁的外袍裹到身,而后狭长眸子冷厉的扬起,怒斥道:“皇帝,这是哀家的寝宫,即便你乃是天下之主,也断没有深更半夜闯入哀家寝宫的道理!”
话说的冠冕堂皇,晏殊听了只是轻蔑一笑,他摇着头,一时不知是笑叶辛辞太过天真,还是该笑她失了心智,今日竟敢直视他的眼睛,挑衅他的威仪了。
“嗤——”他失笑,漫不经心的信步踏到苏葵身前,凤眸轻垂,眼里的嘲讽浓到无法遮掩,“你既然说了朕是天下之主,那么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朕想去哪,去哪,谁敢拦朕?!”
猖狂,嚣张,不可一世——
苏葵内里只着一件半透的轻纱,袍子凌乱的罩在外头,一头青丝披散。
☆、792.第792章 二分之一皇太后(十二)
792.第792章 二分之一皇太后(十二)
晏殊不断逼近,她后退着,直到后腰撞到了梳妆桌沿,退无可退。
刚刚她闪身时惊鸿一瞥犹在脑回荡,曼妙的身姿绝世的容貌确实当得起大昭第一美人,也难怪当时的父皇不顾臣子们的劝阻,执意将叶辛辞抬入后宫,册封为后,甚至最后,还死在了侍寝的床。
真真应了那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呵——
晏殊心下冷笑,侧着头狭长凤眸漫不经心的打量着烛火下轮廓柔和了几分的女子,确实够美,只是,她的所作所为,却连那勾栏里的妓子都不如!
哪里称得天下第一,徒有其表罢了!
他猛地前,大掌狠狠攥住她的下巴,逼近她的眸,“呵,怎么不说话?或是你根本巴不得朕每夜都闯入你寝宫吧?”他咬着牙,低头在她耳边轻飘飘丢来一句,“荡妇!”
“啪——”
清脆的声音在下一秒传出,晏殊眼睛大张,腮内软肉磕到牙齿后,血腥味飞快在口腔内弥漫,他舔了舔,冷笑的转回脑袋,攥着她下巴的手指越发用力。
“叶辛辞,多日未见,你胆子不小。你可知损伤龙体是什么罪,嗯?”晏殊眸底似千年沉谭,深不可测的紧紧逼视着她。
苏葵甩了甩发麻的手掌,侧眸躲开他的钳制,拢紧身的袍子走开几步,背对着他,“哀家在名分怎么说都是你的母后,你夜闯哀家寝宫,可对的起先皇他的在天之灵?夜深了,还请皇帝速速离开,有事,不如待明日再谈!”
她背对着晏殊,所以看不到晏殊眼睛里掀起的惊涛骇浪,下一秒,晏殊像一只犀利的豹子般扑了过去,一把将苏葵的身体扭转向他,两只大掌钳制着苏葵的双臂,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全部捏碎一般。
他薄凉的唇轻启,凌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住她带着愠怒的眼,冷声喝问,“你不是叶辛辞,你究竟是谁?!”
起初他还只是怀疑,可越是和她对话,越是发现,她的行为和叶辛辞的秉性大相径庭!
叶辛辞哪次见了他不是想法设法的勾引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他身才罢休。别看叶辛辞对外心狠手辣,在他面前,却是连大声说话也不敢的。
可,眼前的女人,不禁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甚至叫他离开。
走,他走去哪儿?
只怕明日再来,见到的,不是这个她了吧?
苏葵娇媚的黛眉略略扬,眼角漫不经心的淡漠姿态便荡开来,“皇帝这是什么话,往日是哀家做的不对,从今往后,哀家定然潜心修佛,不再插手世俗之事。这番胡话,皇帝还是不要多说为好!”
晏殊晒然一笑,勾唇,“哦?是么?”
苏葵挡开他的手,拢着衣袍慢悠悠的倚到软塌之,姿态慵懒,带着股说不出的风流韵致。
此番作态,却让晏殊更加肯定了心猜测。
不是他小看叶辛辞,而是欲擒故纵,叶辛辞也做不来这种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