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再也无人能伤害她分毫!
苏葵从来不是那种哭哭啼啼拽住爱人撒娇喊叫舍不得的人,既然答应了,面也不必做出什么难过的表情,徒增伤感。
她听了南玄戈的话,只是眯眼慵慵然然地轻笑,漂亮的桃花眼完成了一条线,直直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轻声颔首,“好,我想,那天一定不会太远。”
南玄戈在七日后带着皇帝亲手交付的虎符,身披战甲,在二十万精兵的追随、满城百姓地拥护下出了京城,一路向着潼关而去。
那日天空不断飘着小雨,厚厚地黑云堆积在天空之下,显得天色阴沉沉的,阴霾潮湿,直让人喘不过气来,一如苏葵当日的心情。
她裹着青色披风,立在城墙之,遥望着身披银色铁甲,骑在一匹皮毛油亮地高头大马之,身后是追随着无数同样满身战甲,威风凛凛的士兵。
行动间,铁马铮铮,有壮汉在为即将远行讨伐敌军的将士们击鼓。
“咚——咚——咚——”
那大汉浑身肌肉鼓起,一下一下敲击大鼓,声音犹如雷鸣,震耳欲聋。
此情此景,任凭是谁看到,也定然会发自心底赞叹一声,这才是我南秦的大好儿郎,保家卫国、阵杀敌,还得是他们!
苏葵便是如此,她本身出生于军人世家,对于军人有着特殊的情结。眼前的景象完全触到了她最心底的思绪,遥望过去,一望无际全是乌泱泱地黑点儿,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不由叹了一口气,屋檐下的雨丝被风刮着溅到她的脸,冰凉一片。
“走吧。”拢了拢斗篷,对身后保持静默的红莲说道。
☆、291.第291章 长公主(六十二)
291.第291章 长公主(六十二)
外头冷风刺骨,既然看不到自己想看的人,那么还不如尽快回到铺了地龙的长乐宫去。 她答应了南玄戈要保重身体,那么,她怎么样也要撑到他回来的那一天!
脚步轻移,正抬步欲走下台阶,只听身后红莲带着抑制不住的愕然道:“九殿下?!”
反射性转头望向城墙下,见原本应该已经出了城的人,正骑在高头大马,噙着笑意向她遥遥望来,满目星辰。
苏葵也不禁抿起笑,忍俊不禁,挑挑眉,用眼神询问:怎么?莫非是舍不得我?
南玄戈心里缓缓像是咬开了一只装了糖浆的包子,只余满心甜蜜。他毫不掩饰对苏葵的爱意,大方点头,无声张了张口,那口型是:等我!
“噗嗤——”
苏葵白了他一眼,眼角眉梢却泄露了她的好心情,见有副将骑马追了过来,似乎在催促他快点离开。但他不理,双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心里一并带走,并向她索要一个答案。
那副将已面露难色,见到城墙的苏葵眼睛一亮,乞求的目光便频频传递过来。
苏葵终于颔首,声音在寒风里被吹的细不可闻,“知道啦,你快走吧!不把那群猪狗不如的蛮夷赶回北漠,你也便不要来见我了!”
南玄戈自然是听懂了,他笑眯了眼睛满足地笑,终于口说了一声“架!”马儿听到命令,迈开健壮的四肢向已经开拔的队伍奔去。
他最后迅速做出的口型,除了苏葵,其他人都是一团雾水。
他说的是:“等我回来,把北漠首领的脑袋交给你做聘礼!”
春去秋又来,花开花又谢,几度岁月翩迁。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三年光阴过去,窗外枝叶脱落,枯叶飘零,转眼已是深秋。
檀木桌案雕刻花纹精美的香炉一年四季都燃着安神的熏香,天气渐凉,长乐宫早其他宫先一步烧了地龙,殿内香气缭绕,花窗开了半扇,正有一阵秋风卷着落叶打着旋儿飘进来,恰好落在靠着窗的书桌。
“咳咳、咳……”
苏葵收起摊开的信纸,恰好冷风钻进鼻腔,登时一口气卡在喉咙,胸腔难受的眼泪扑簌簌往外落。
璎珞甫一走进,立马拧起眉心,快步过来,先是动作迅速的合花窗,挡住外头正源源不断吹进的冷风。而后重新为苏葵填了一杯热茶,才缓缓给她拍背顺气。
“公主,您又看九殿下给您的信啦?”
心里不由叹气,这几年待在苏葵身边,璎珞原本怯懦跳脱的性情也逐渐沉稳下来,大事小事也能独当一面了。苏葵便也渐渐放手交给她去做一些事情,经历了许多险些送命的事情后,心智总算成熟下来。
这几年公主的身体是每况愈下,一到夜里,骨头缝儿里直冒冷气,疼得紧咬牙关,等疼痛过去,浑身都被冷汗浸透,活活像是刚从水捞出来似得。
然而她每次跟九殿下的回信,都是很好,非常好,别担心之类报喜不报忧地敷衍之语,令她们这些在公主身边伺候久了的,也发自内心的觉得心疼。
☆、292.第292章 长公主(六十三)
292.第292章 长公主(六十三)
虽然她平日作风说一不二,有时亦冷血到吓人。 但只要你不背叛,她一样会回以真心。
苏葵动了动眼睫,那双漂亮的眼珠里头神色涣散,不知望向何处,半晌才好像被惊醒似得回了一句,“啊?是啊,他总是爱写些肉麻兮兮的东西,也不知我当年送他到国子监所学的,是不是都用在了说情话头……呵……”
说到后来她先忍不住低低笑了,笑了一会儿便张着泛白的唇微微喘气,心有余而力不足。动作迟钝地收起信纸,放在手摩擦,纤长的指尖与纸张一,更是苍白透明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