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儿,你的母亲便是当朝长公主燕锦画,而你的父亲则是赫赫有名的邢元均邢大将军。”
“那一年,边疆烽火狼烟,我的父亲萧战受命于先皇率领十万精兵击退敌军。前线战事吃紧,先皇又派了邢将军前去支援。
当时先皇病重,生命垂危,而在朝堂上有威望的两大将军已经离开京城,文官中应家和夏天凛支持二皇子燕勋珥一派,太子派势单力薄,保太子一派被死死遏制。
燕勋珥一切部署完毕,联合应家和郡王夏天凛发起轰动一时的史丰政变。皇宫城门大开,禁卫军倒戈燕勋珥,先皇喝下燕勋珥亲手准备的鸩酒,先皇驾崩,燕勋珥登上王座。
太子以谋乱之罪处以死刑,先皇后宫那些宫嫔妃子全被缢死。
不仅如此,在夏天凛进谏之下,燕勋珥轻信于他,认为我们的父亲已经投奔匈奴,派出十五万精兵剿杀他们……
此令一出,怀胎十月的长公主听闻后,来不及去质问燕勋珥便动了胎气,整整过了五天才生下她的第一个孩子。”萧泊定定地看着她,“修儿,那个孩子就是你。”
邢修咬着唇,咬得下唇有些发白,她撑着道:“继续。”
“燕勋珥则是下令将萧家满门抄斩,萧家一百二十六人皆死于燕家禁卫军的刀下,而我被奶娘藏在床底,虽逃过一劫,在我心底却是永生的劫。”
“当日景象太过血腥残忍,血溅满墙,每间屋子都有死去的人,哪怕我现在想起我都觉得反胃恶心。毕竟那些死去的人都是我的亲人啊!”
“看到他们被一个个杀害,我无能为力,我只能选择昏迷来麻痹自己。直到有一天,长公主叫醒了我。她带我逃离,我们去了地下暗道,她告诉我我有了弟弟,我明白她的意思,她生下了一个男孩。她让我好好活着找到你并照顾好你。而她却被追上来的士兵残忍杀害,我逃出地道,受到安淮侯的救助。
原来一切早有安排,长公主为了掩护我,牺牲了她自己。
在那之后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到她的孩子并且保之一生平安。”
“所以,当我看到你时,我就知道,我等了十四年、寻了十四年的人,终于在这时出现。”
邢修怔怔的,萧泊站起身弯下腰,食指抚过她的脸颊,一滴泪被抹去。
原来,她不知不觉中已经落泪了。
她流泪是为了她的母亲还是为了萧泊,她自己也不知晓。
邢修在这一刻感受到心脏被拉扯的痛,像是被注满令人窒息的痛苦,满满当当。
在此之前,她从未感到像这样的痛苦和难受。
“阿泊……”她急切地抓住他的手指,迫切地想要给他一些安慰与温暖,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做。
十四年前的事,对这些亲身经历过的人来说,让他们回忆讲述,就是在赤裸裸地剔开他们的心脏,血淋淋的,痛苦的,悲伤的,憎恶的,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黑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