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修选择了京内较便宜的栈住下了,京内什么随随便便一个栈就花光她身上所有的银子。
邢修带着吱吱,先去黄连庚的染坊打探一番。
黄连庚的染坊开在京内较繁华的一条街,染坊占地面积还挺大,工人众多。
邢修放下望远镜,这工人里头果然没有女工。
黄连庚作为染坊老板,自然要来染坊监督一下。
在五颜六色的布匹下,邢修根据画像找到了那个体型肥胖、颐指气使的黄连庚。
那黄连庚正吩咐工人们把这块布料的颜色重新染过,染成别的颜色。
一匹布料重新染过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甚至,弄不好这名贵的布料就变成废品。
工人们却没有丝毫怨言,显然不是第一次被要求这么做了。
一个下人急匆匆地往黄连庚这边来,朝他的耳朵悄悄说了些什么。
只见黄连庚脸色大变,忙离开了染坊。
邢修也跟着黄连庚一同离开。
黄连庚进了一家酒楼,邢修后脚就跟进。
这家酒楼中规中矩,檀木香与酒香四溢。
邢修刚进门就被店小二拦住了。
“诶诶诶,官这边请,二楼雅间已满。”
她抬眼看到黄连庚的身影消失在二楼,语气不急不慢地说:“满了?那我下次再来好了。”
邢修抬腿就撤,留下傻在原地的店小二。
绕了一个圈,她翻墙爬到酒楼的背后,从一扇窗跳进。
正巧一个端酒水的店小二直走过来,看到了爬进来的她。
邢修愣是给了他一拳,店小二昏过去,稳稳接住即将翻倒的酒瓶,脱掉他的衣服换上,邢修换身成功。
她手脚灵活,伶俐地穿过几扇门,终于站在一扇门前停下。
黄连庚正讨好的与郑扬攀谈。
“大人,小人准备了一套衣服,望大人喜欢。”黄连庚一个眼神,旁边的手下立即端着衣服上来。
郑扬眯起眼睛细看了一会儿,哈哈大笑:“不错不错,这衣料一看就是名贵货,黄老板出手阔绰啊!”
黄连庚讨好的笑道:“这布料乃是天山蚕丝制成,我费尽心思才得到两匹。明儿,还有一匹我差人送过去。不过……”
门外传来突然一声响动,雅间二人立马警觉:“是谁?!”
邢修有些无语地看着天花板上掉下一只死老鼠,这酒楼也太不合格了吧!
她弯腰推开门,压低了声音,“各位官不好意思,有一只老鼠跑了出来,被我打死了。”
黄连庚与郑扬一同看去,当真有只死老鼠躺在外面。
邢修各自给二人上好酒,退到角落没离开。
黄连庚盯着她,语气不满,“这儿没你的事了,快走吧!”
邢修好脾气地道:“掌柜的要我好生伺候了二位大人,否则,我要是擅自离岗,会吃不了兜着走!”
“罢了罢了。”郑扬挥挥手,“你继续说吧。”
黄连庚如老鼠般狡诈的眼光这才移开了邢修,他脸上谄媚的笑,“大人,您看,这个月的赋税就别……”
郑扬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笑:“黄老板,你可是亏欠了半年了。”
黄连庚一听着急了,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郑大人,别的话不说,我们两的交情岂是一点小钱能比的?”
郑扬大笑一声:“黄老板,你看你,着什么急,我郑扬岂是那种重利轻义的人?这点小钱,根本不算什么!来来来,继续喝!”
二人碰杯,面上笑得欢快,却各怀鬼胎。
邢修听了几分懂,郑扬是谁她心里也有了个底。
估摸这黄连庚找上了户部尚书郑扬,变着花样送礼,郑杨也利用自己的官职,帮助黄连庚免于赋税。
至于欠了国家多少钱,恐怕是个不菲的数字。
邢修一路跟随黄连庚回到他的宅子。
黄连庚做事谨慎,他总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但又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到底是哪里来的。
邢修看着黄连庚前后左右各两个手下,恐怕是他做多了亏心事才要这么多人相护。
邢修跟踪黄连庚一天,时间紧迫,她就随随便便塞了几个馒头解饿。
直到傍晚,黄连庚都没出过宅子,倒是一帮舞女进了宅子。
一个舞女整理自己歪歪扭扭的舞裙,拉了单,突然一只手被拉住。
“请问,这里是要做什么?”
天哪……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少年……
那个舞女呆住了,只能说邢修为了更方便打探消息不惜放出自己的“必杀技”——绝世神颜。
舞女很快就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这群舞女没钱没身份,迫于黄连庚的淫威之下,不得已才来到他宅中为他表演。
舞女自然知道黄连庚的恶习,想到今晚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她心中害怕又难过。
邢修点点头,“姑娘,我可以帮你离开。”
舞女吃惊,眼泪还挂在脸上,“可是他们会点人数,他们肯定会知道人数少了!”
“不用担心。”邢修摸了摸她的头发,惹得舞女一阵脸红。
“我有一个朋友,她会代替你。至于你,你离开的越远越好。”
舞女有些担忧,“那你的朋友会不会出事?”
她虽然想离开,但不想害别的无辜的人。
邢修向她保证:“她很强大,不会出事。你把衣服换了给我,现在城门还未关闭,你走还来得及。”
舞女点点头,“谢谢你,还有你的朋友。”
她死都不会想到,朋友什么的都是虚的,所谓的朋友和这眼前的少年是同一个人!
邢修换上红纱,很久没有穿女装,穿上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久违的自己。
红纱缠绵,随风摆动,裙尾适当的叉开,露出玉瓷般的肌肤,嘴唇殷红,双眸盛满星空,越发妖娆、冷艳。
她戴上红纱,遮住自己的脸。
来到一群舞女中间,舞女们声音嘈杂。
小春看到她走来,讽刺一笑:“你可总算来了,就差你一个了。”
小春目光一滞,怎么今日感觉铃铛变了许多,以往畏畏缩缩的样子可实在讨人厌,可今日这般高傲的感觉更令人厌恶!
邢修不知道她是谁,自然就没理她。
一只手拉了拉邢修,她看去,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孩轻轻说道:“铃铛,你怎么了?还戴着红纱?”
小春环着手臂冷冷一笑:“我看她就是想勾引那个黄老板吧!”
围在小春身边的几个舞女纷纷笑了,“真是不知廉耻!”
“喂,菱月,别站在她身边了,小心她把你送给那个黄老板呢!”
站在邢修身边的菱月羞红了脸,“你们别胡说!小春!别这样!大家都是朋友!”
小春别过头,“谁跟她是朋友,真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