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纵使知晓他们打得是什么主意, 也没了办法,只得让他们从面前离去。
傅时铭一路都佯装着咳嗽直到进了门,他方将捂住口鼻的帕子放了下来,神情微凝地看着虞西琼认真地开口问道:你以前可曾有向虞夫人学习过经商之道?
虞西琼微微摇了下头,只道:母亲只道lsquo;女子无才便是德rsquo;,只请了先生教了些女德之类的书。
虞夫人确实也未教过她这些,她此言倒也并未在糊弄于他。
虞西琼的回答倒也在傅时铭的意料之中,依着虞夫人将她嫁来冲喜的事看,这个虞夫人对她并不是十分看重。
傅时铭的贴身书童从门口搬了一堆账本进来,放在了桌上。
傅时铭儒雅的脸上带着些许愧疚,今日委屈了你,傅家争权之事竟是无端牵扯上了你。
他顿了顿又有些无奈地道:只是我的身子孱弱,三弟身负官职两个月后便要回京,如今所能依附的便只有你了。
虞西琼盈盈眸子微闪,明艳的脸上尽是诚挚,夫君快别这般说,如今我既然已经嫁了进来,自是应当为夫君尽一份力,明日之事我定会竭力而为。
傅时铭眸光落在虞西琼明艳的脸庞上,不知不觉中眼神中竟是带了些许愧疚。
他借由病体孱弱迟迟未与她同房的根本原因是还是放不下虞西蓉。
可这半个多月里来,虞西琼照顾自己尽心,孝顺祖母用心,处处都显示着她是一个温柔娴淑的好女子。
终究是自己委屈了她,让她刚嫁来便差点蒙受不白之冤,甚至现在争权夺利都要依靠于她。
傅时铭微微叹了声气,一面心想着待此事结束,便让她成为有名有实的傅家大少奶奶。
随即他将一本账本拿了起来,翻阅到第一页和她细细讲述着这账本的基础。
虽然傅时铭自己未曾真正接触过傅家的生意,但生意之道父亲倒也教授过给他。
他按照父亲所教授的一道交给了虞西琼,却是惊讶地发现虞西琼机敏聪慧,不仅将自己所教授的东西全部领会,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傅时铭眸光由内疚转为淡淡欣赏,听着虞西琼在耳边轻声细语地按照他所教的讲解着账本,他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她的脸上。
房内点着足足的碳火,少女娇美的脸在昏黄的烛火下模糊了轮廓,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了淡色的霞光,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潋滟的眸子正认真地看着账本。
傅时铭一时间有些微微失了神,却是见虞西琼扬起了娇俏的小脸,脆生地问道:夫君,我说的对吗?
虞西琼眸子几乎沁得出水一般盈盈,带着些许兴奋在期待着自己的褒奖。
傅时铭不知怎么地突然羞赧起来,他几乎无法直视她的眼眸,闪躲一般地将眸光缩了回来,如此重要的事情在即自己竟是分神。
虞西琼见他沉默,眸子微微一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夫君,难道我说错了吗?
她漂亮脸庞上的光彩一下子顿失,垂下了长长的睫毛遮住落寞眸子,都怪我愚笨,让夫君失望了。
傅时铭忙开口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是我方才走神了。
虞西琼又扬起了娇俏的脸颊,自带些许无辜的眸子染上疑惑,夫君是在为明日之事忧心吗?
看她看入神之事,傅时铭是怎么也不可能说的出口,只含糊道:徐氏必不可能让我们这般轻松就过关。
他瞥见虞西琼神情微黯,知晓她也在为此事而担心,顿了顿忙又宽慰方道:不过好在有祖母,只要你还明日答得还过得去便可。
虞西琼点了下头,又将发刚才傅时铭未听到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
傅时铭听着点了点头,关于账本的情况你基本了解,接下来我所说的你定要牢牢记得。
傅时铭所说的不过是明日即将到来掌柜旗下的店铺情况,这些虞西琼早已掌握甚至知晓的远比他知晓的多得多,她只是乖巧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敷衍着。
那一头傅夫人也没闲着,大晚上得便派人到各掌柜家中安排着各类事项,势必不能让虞西琼今日得逞。
一大早各掌柜们便应了约坐在了傅府的会客厅内,傅夫人一面和傅老夫人随意交谈着,一面往门口张望着。
终于看见了虞西琼搀扶着傅时铭的身影走了进来,傅夫人眸光落在傅时铭微微苍白的脸庞上不由心中暗笑,昨日傅时铭院中的灯盏一直未熄,又端看他一脸的疲惫,便知晓昨夜这两人是一夜未睡在临时抱佛脚。
傅夫人猜想得到证实,心头不由得意更甚。
各掌柜们也是第一次见虞西琼,目光纷纷落在她青涩的小脸上忙站起身揖手行礼着。
重新坐下来后,他们心头的想法却是如出一辙。
这傅家大少奶奶年纪还是太轻了些许,纵使傅夫人这段时间经营不善,但到底要比大少奶奶要强得些许。
傅夫人没有给虞西琼任何喘息机会,待他们请过安便开口道:西琼,众位掌柜皆都有要事在身,现在便开始吧。
虞西琼轻轻福了下身,轻轻道了句,是。
随即她眸光落在了放置在正中央的桌子上,那桌子上放满了一摞又一摞的账本。
虞西琼不慌不忙地走至了最末端,开始翻看起账本来。
她看账本模样极为细致,但速度又十分快,像是一目十行,很快一本账本便放了下来,又看向第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