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禾在黑暗中眨了半天眼睛,等着她的反应,却什么都没等到,只以为是自己的功力不够,于是琢磨着想了一个短的,正欲开口
星隐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唇,总觉得脑子里有一根名为理智的东西倏然绷断了。
她已经坐在了床沿,此刻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
够了。
不要再说了。
她总觉得要是让宗门里的其他人见到了凝光讲荤段子的模样,从此她这个星隐老祖的晚节就难保了。
花白禾察觉到她凑过来时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怎会轻易如她所愿,眼眸只转一转,下一个动作却差点惊得星隐原地起跳。
因为星隐不敢捂她太紧,怕影响到她口鼻的呼吸,只轻轻盖着她的软唇
所以,她悄悄地伸出小舌头,濡湿的舌尖在星隐的手心里转了转。
星隐:!
要死了。
想她堂堂一个让九洲修士可望不可及、从不敢招惹的大乘修士,竟然有一天对一个十岁的小娃娃无可奈何,说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星隐动了动手心,用指尖挠了挠痒得发慌的手掌,无奈地叹出了一口气。
她算是看出来了。
某个家伙浑身上下最不安分的就是嘴。
就在花白禾想继续张嘴撩她的刹那,星隐闪电般出手,点在她颈侧的一处穴道上。
花白禾登时觉得舌头有些发麻,喉咙里的声带也有些被压住的感觉。
她试探着想发出一个啊的声音
失败了。
花白禾如今就像是一条缺氧的鱼,被人提溜到了岸上,却只能徒劳地张开嘴,什么声音都无法发出。
系统就在这个时候开口说了一句话:
我也来讲个笑话,有个老司机说她无证驾驶从来没翻过车。
花白禾:
她居然因为某个人,沦落到被一个未成年系统嘲笑的地步
花白禾越想越气,却没法子能解决自己眼前的处境,想来想去居然只剩下服软。
她可怜兮兮地看向黑暗中星隐所在的地方,哪怕是她如今适应了黑暗,也只能隐约模糊地看到对方的轮廓而已。
小孩儿的目光中满是替自己求情的意味:
好嘛,饶了我,我不跟你讲笑话了。
我乖乖的睡觉,你解开我的穴道好不好啊
诸如此类的讯息,在那双天真又好看的眼瞳里展露的清清楚楚。
恰好,面对着她的星隐将她这幅示弱的样子尽收眼底。
星隐:
她觉得她要疯了。
她坐在床边冷静了很久,回想了许多清心静气的口诀,默念了十来遍,才收拾好自己的兵荒马乱,从边缘处蹭进了床铺中睡下。
然而
旁边的花白禾已经经历了示弱、生气、气到不行还被忽略、接着求饶,结果依然被忽略的反复过程,最后在生闷气中独自睡着了。
星隐又无奈又好笑,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声,抬手将她身上的被子挥开,松到不至于让她感到束缚的程度。
然后,星隐将她连人带被子,抱进了怀中。
对方有些弱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地扫在她的颈间,泛起的痒偷偷地渗进了皮肤里,一路游走到心脏,让她想挠,却又不得其法。
星隐低低地吐了一口气。
动了动唇,无声地说了一句:
你啊
迟早要让我走火入魔。
花白禾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哪怕心神十分雀跃,却抵不住自己身子板的脆弱,这睡意来势汹汹,哪怕星隐在她耳边说话,她也听不见,何况对方还没有发出声音。
只是,迷迷糊糊间,她察觉到一股让她格外安心的气息,所以脑袋使劲地想往对方的怀中拱去。
星隐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脖颈,等她睡着之后,才轻轻地一低头,在她头顶的发旋处,印下一个怜惜的亲吻。
她想,再等等吧。
现在还不是她闭关的时候。
等凝光再大些,能够独自一人在这九洲来去自如了,她再闭关。
星隐心事重重,也传达到花白禾的梦境中。
睡梦里,花白禾在漫山遍野地找自己所爱之人,她鼓起勇气问每一个陌生人知不知道自己的爱人在哪儿,他们都说不知道。
忽然间,一片云从天空中落下,吻过她的发顶。
她若有所觉,即刻回眸看去,却什么都找不到。
于是,睡梦中的小女娃将自己盖的被子捏的更紧了一些。
次日清晨。
沈望早早地起来了,他不敢睡的太晚,担心讨了星隐的嫌,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独自将自己那间殿收拾的干干净净,又掐了几个昨日刚学的除尘决给自己清洁之后,他就在门口大殿转悠。
殿前的地面可以扫一扫,因为掉了几片叶子。
他找不到苕帚,只弯腰把那些叶片挨个儿捡起来,没想到正好赶上了山下弟子来送今日的新鲜菜品,里头俱是昨日星隐老祖点名要的东西。
除了菜单上的内容之外,里头还送了些许新鲜的早餐餐食,显然是考虑的十分体贴,堂食能让闻道阁诸位直接吃饱,若不满意,多余的那些也能让人自己动手做出丰盛的一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