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身为一个未成年人,无意跟她讨论这种东西,正想拒绝,花白禾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平日里,只要不是饭点,或者有贵客上门,除非是她主动喊人,否则家里是没人敢打扰她的。
故而她转移了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却听见门外的人开口道:
小姐,薛先生说今晚有贵客上门,让您届时务必出来一趟。
贵客
花白禾想了想,让那人进来跟自己说话。
是西京的江家,薛小叔与江家人此次同在一个编书组里共事,听说那人是江家的一个小辈,文采卓绝,文学方面的见解独树一帜,薛小叔有意提携她进京城大学的文学院。
京城大学的文学院
花白禾在脑海里自动翻译了一下,因为这世界文学传承没有遭受炮火的洗礼,所以跟她所知道的大学不太一样,这京城大学的文学院是鼎鼎有名的地方,具体多厉害呢
大概相当于她原本世界民国时期的西南联大[1],这是当时国内实力第一的综合大学。
严格意义上来讲,西南联大当时的师资力量很能吊打一番后世的北大中文系。
由此也能见到,薛家小叔能在京城大学里当一个教授,实力本身就不容小觑了。
薛承上有两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所以薛家到他们这一代,也不算是人丁没落。
至于江家
花白禾从记忆里搜寻了一下,那是个与薛家门户相对的大家族,内部传承同样很严苛,听说年轻一代才华横溢,其中有个叫做江雪的,后来还连续拿了几个文学奖。
这些只是她在看世界背景的时候顺便接收的零散信息,其实花白禾对这种正儿八经的人没什么兴趣,只回了一个字:
哦。
这意思就是,到时候她出不出去,全看心情。
进来与她说明情况的小女佣也不敢多劝,跟她交代完了事情,就退出去了。
她继续捧着自己手头的书接着看,但不知为何,脑子里又蹦出那两个字,江雪。
不知是不是小学背古诗词的阴影犹在,以至于花白禾一听这个名字,就忍不住开始背诵: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她疑心是这个薛家的文墨气太重,搞得她脑子都有点不正常,甩了甩脑袋,继续看自己的书。
当晚。
花白禾去外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吞吞地准备转着轮椅回房间,但是动作慢了一步,因为她盯着水杯在思考,自己这一杯水下去,去洗手间时到底是接着跟马桶奋斗挣扎半小时,还是干脆从今天开始,直接朝舒适的保姆帮扶力量屈服。
结果就这一个迟疑,客人正好登门。
薛苓跟人家无冤无仇,平日里的作主要也只针对自家人,如果这时候头也不回地转轮椅走人,铁定让客人难堪。
错过了离开时机,她只能安安稳稳地在饮水机旁边坐着,捧着一杯水,眼观鼻鼻观心,犹如老僧入定。
薛继鸣已经被刘璐赶出来接客了,斯斯文文地朝着薛家小叔子薛合点了点头,礼貌的喊了一声:小叔。
薛合的性格跟薛承不同,整个人永远笑眯眯的,脾气好得很,给他介绍了一下旁边的两人:这是江教授,江河晏,这是江教授的侄女,江雪。
江河宴一身唐装,手里还拿着两个文玩核桃,闻言只对好友笑了笑:哎,老薛,大家都这么熟了,喊什么教授,继鸣喊我一声江叔叔就行。
薛继鸣看了看自己叔叔的脸色,立刻顺着喊了一声:江叔叔。
至于江雪,两人都是平辈,点头便过。
薛合给双方都介绍了一遍,顺嘴就开始慰问了最近薛继鸣的论文进度,薛继鸣硬着头皮跟两人聊,所幸他们俩的方向跟他毕业论文方向不太相同,否则薛继鸣能聊出一身汗。
一行人进了客厅,刚在房间里打完电话的薛承走了出来,大家于是又是一轮互相慰问,气氛一时间好不热闹。
还是薛继鸣局促之下,注意到了在角落饮水机边待着的姐姐,他不太擅长这种家族社交,不知道是不是下午花白禾给他的好脸色,让他莫名察觉到了善意,这会儿他居然跑到花白禾身边嘘寒问暖。
花白禾对着他只能勉强保持绷着脸不冷不热,态度并未见多么尖锐,尤其是发现他头顶的情感进度脱离零蛋,光荣地走到了lsquo;1rsquo;,更是想对他这样主动开启情感线、很有眼色的世界之子温柔以待。
但薛继鸣这一来,把客厅聊天众人的注意力全给引来了。
让她陡然间成了全场的焦点。
偏偏薛继鸣看她孤零零的样子,凑过来又问了一句:姐,你要不要过来一块儿喝茶
喝喝喝,喝个屁,花白禾心想,她凑过去跟这么一群大文豪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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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承能当场把她给掐死。
结果薛承丝毫没跟上女儿的脑电波,揣摩了下她的表情,发觉脸上没多少厌烦的神色,也以为下午那一通放风让她心情平和了许多,即刻跟旁边人开始说起自己的大女儿。
三言两语说完她的情况,又开始介绍她的名字,花白禾倒是想转身就走,奈何那么多双眼睛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