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皇后休息的殿内后室中,有一道清婉的声响里夹杂着哭腔,一直响到了后半夜,后面都变得逐渐沙哑。
姜窈允许近身伺候的人通常只有浣溪和花白禾两个,那一晚两人却一个在里头,一个在外头,直到天都蒙蒙亮了,里面的动静才停下来。
浣溪坐在门口,睁着眼睛看外头的天空,整晚没有睡意。
她一颗颗数着天上的星星,不知道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去想,只偷偷地朝每一颗星星许愿:
希望长乐殿从此长盛不衰。
这样,不论是皇后娘娘,还是清嘉,就都会没事,她可以当作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可能日后她还需要更努力些。
难怪娘娘这两个月一直不肯将活儿派给清嘉,她还当是娘娘对清嘉有什么不满,原来,只是另眼相看。
只是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好是坏。
lsquo;吱呀rsquo;一声,细微的动静从她身后传来。
浣溪赶紧从门槛上站了起来,眼角瞥见里头那人的明黄色衣角,顿时恭敬地行礼:
娘娘。
姜窈懒懒地应了一声,吩咐道:打盆热水进去,再去传几道清淡些的早膳。
说完她也没顾上梳洗自己,就先去了旁边的小书房,处理昨天内阁送上来的那些本子。
浣溪领了命,不多时就端着热水进了屋子,见到床上那床金丝绣线被绒里裹着的身影,也许是察觉到了旁人的进屋,那人立刻拿被子裹住自己的脑袋。
好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昔日一同服侍的小伙伴。
浣溪却一如往常那样,将热水放到桌上,走到床前轻声道:清嘉,起来梳洗吧,放心,这事情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我明白你,谁都可能勾引娘娘,但不会是你
被窝里假装害羞的花白禾:
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颜值再次受到朋友的侮辱,花白禾生无可恋的掀开被子,没继续矫情,慢慢换上衣服,哪怕看似遭受了十分大的打击,她却好像打算忘掉昨天的意外,直接问起浣溪最近的事情:
秋菊宴那天的饮食安排御膳房已拟好了单子,你一会儿瞅准时间,让娘娘过目一遭,因兹事体大,还需请示太后,你得提醒着点娘娘,以免在太后那儿落下口舌。
浣溪都记下了,刚将粥碗端给她,又发现她伸手来接的动作在半途停了:
娘娘用过膳了吗
浣溪意识到自己对命令过于盲从,又赶紧去旁边的小书房请姜窈过来用膳。
姜窈最近特意在看江浙一带的折子,想提前对东南海寇的问题做些准备,但那些人精惯会粉饰太平,上来的折子不是请安,就是跟皇上诉苦
因为大雍举兵对耶律荻部动手,国库开销巨大,各地的赋税减免就少了许多,除非是巨大的天灾,否则必须举全国之力去维系大战的开销。
所以各省知府都在变着法子探口风,想知道今年的徭役赋税是往年的几成,好从中判断自己要怎么哭穷,以及制定出今年对治下百姓的税收。
至于什么海寇寻衅滋事,这种小事情并不会出现在折子里,以免让上头认为他们治下无方。
姜窈正头疼着,不知该如何阻止后来海寇的大规模来犯,听见浣溪来劝她用膳,就起身往旁边走。
眼见着花白禾站在旁边做出要伺候的样子,她轻描淡写地开口道:
坐。
花白禾张了张嘴,低头道:奴才不能与主子上同一张席。
姜窈拿起筷子,抬眸看着她,见到她一脸面无表情,好像昨晚只是不得已满足了一次主子需求的模样。
若是她真对清嘉没有旁的心思,只将她当作是自己一时兴起的对象,她会很满意对方的识趣。
但事实并非如此。
所以她只是不紧不慢地回道:哦可你昨天连主子的床都爬了,怎的今日才想起来跟我客气
花白禾:她是自己想爬的吗!
不提还好,一提她就又想起那裂帛般的痛感来。
她在心底紧急召唤系统:统统统~
刚取消对她屏蔽的系统:有话快说。不然它又想和谐自己的宿主了。
花白禾讨好地对它说道:打个商量,接下来的世界,我们在做身体数据的时候,能不要参照处的标准来吗
每次都要重新感受被弄破的痛,人家超委屈的啦。她开始嗲声嗲气说话。
系统:
它不可思议地问:你觉得我还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吗
花白禾:哦。
花白禾:可上个世界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还不是嘻嘻。
惨遭羞辱的系统:行,下个世界见。
花白禾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幸福被摧毁,赶紧哄系统:哎呀,你别生气,我这不是还在认真做任务吗,你看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堕落。
系统冷漠脸:那是因为短暂的快乐和一个亿,你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