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禾非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仿佛已经看到了任务完成后长着翅膀向自己飞来的一个亿,愉快地沉入了睡眠。
次日。
花白禾猛地从床铺中坐了起来,却被腰间横亘的手臂一拦,差点又倒回被窝中。
回手撑了撑床,她低头的视线与身旁人姗姗睁开的目光对上,洛笙完全是一副懒洋洋的惺忪模样,只用眼神问她:去哪儿呢
被她拦住去路的人咬了咬唇,而后十分坚定地对她说道:昨天我没去陈叔陈姨那边,我得给他们回个电话。
洛笙挑了下眉头,这才悠悠开口道:就在这儿打吧。
但是说完她并没有行动,仅仅是盯着花白禾看,看得花白禾一头雾水。
自从她被洛某人带回家之后,就彻底和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手机说了再见,她的宝贝难道不是被这家伙藏起来了吗
花白禾很茫然,但秉承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她也固执地与洛笙对瞪,努力把自己的眼睛睁的比对方更大。
洛笙看了她半天,终于妥协似的再度开了金口:
你亲我一下,我就把手机给你。
说完她还意有所指地对花白禾扬了扬下巴。
花白禾还从来没见过送上门让人占便宜的,被这通操作震惊之余,她犹豫了一下,见到对方未改的姿态,最终还是低头在她唇上印了一下。
亲完之后她迅速跟系统强调:不是我主动的!这是她要挟我的!
系统并不想对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说什么,只看着任务完成度独自内伤。
谁知洛笙得了花白禾的主动,面上却也没几分喜意,只扯了下唇角,深深对花白禾说了句:为了他们,看来你是什么都肯做啊。
说罢,她就翻身到另一侧,伸长手臂去床头柜里拿花白禾的手机。
花白禾看着她的背影:
不亲也不高兴,亲也不高兴,女人都这么难哄的吗
但她很快就没工夫吐槽洛笙了。
因为刘芳接到她的电话之后,没等她说出昨晚未到的借口,在她的道歉刚出时,就语气很淡地接了句:没事,你公司事多,姨知道。
花白禾讪讪的,不知该怎么答。
她寄希望于接下来惯例留给刘芳的关怀时间,诸如询问陈可音的上班状况,一日三餐的内容,但今天这部分内容也只由沉默来填充。
花白禾立刻就意识到洛笙在这其中的lsquo;功劳rsquo;,她的视线刚投向身旁那个听着通话外放的人,刘芳却转移了话题,关怀起了她的终身大事:
可音现在操心事业是好的,但公司来来去去那么多男同事,有什么看上的,也可以进一步发展看看,不然每次哥嫂打电话来问你的近况,姨这边也交代不过去啊。
花白禾用往常那套lsquo;先立业再成家rsquo;糊弄过去,而后听见刘芳淡淡反问道:是吗
姨她疑惑地喊了一声,继而自以为弄懂了对方的意思,打包票道:是不是我爸妈那边为难你了没关系,我今晚就给他们回电话,您平时为表哥已经操碎了心,他们自己不管我,怎么还给您加压力了呢
惯常的贴心话,这次却没让刘芳高兴起来。
尤其是听见陈可音提到自己亲儿子的时候,她甚至觉得有些刺耳,跟着回忆起了,往常在生活里,可音好像也是这样,三句不离表哥的。
之前那些并未注意的细节,在心底怀疑的种子生出之后,便尽数化作浇灌的养料。
刘芳接了她的话茬:我确实替文宪的婚事操碎了心,但小洛昨天却跟我提了要跟他分开的意思。
可音,你也是从小跟着你表哥一块儿长大的,你也不想他孤独终老吧
花白禾被动地往下接:当然了,姨,笙笙那边我会帮忙
刘芳打断道:你想帮忙的话,以后就离你表哥远一点,省的其他不知道你们关系的人,误会了你表哥。
我和你陈叔从小也待你不薄,平生也就这么个望子成龙的心愿,可音,你这么聪明,能懂姨的意思吗
当然,你以后照常上门是没关系的,我和你陈叔毕竟答应了你爸妈,只是时间上尽量和你表哥错一错,可以吗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尖刀,扎进了拿着电话的那人胸口。
她脸色一分分变白,嘴唇蠕动半晌,终究半个字都抖不出,眼中氤氲出朦胧的雾气。
花白禾的这幅模样,看得洛笙心痛至极,她忍不住抬手环上这人细细的腰身,将自己的脸贴在对方肚子上。
一滴微凉lsquo;啪嗒rsquo;落在洛笙的脸上。
洛笙听见她颤着嗓音回答道:姨,我我知道了
话音里染着十足的绝望。
那一刻,洛笙心痛到了极点,然而心底嫉妒的火焰却终于被那泪水浇熄了稍许,她起身将手机从花白禾的掌心里挪开,半抱着她,亲上她的面颊,吻去她的泪,安抚似的低语:
别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哪怕所有人都离开你,我也会陪着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