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罢了,稍纵即逝的不自在过后,他悄悄扬了眉,面对荆星河大胆热情的直视依旧坦然自若。
他其实知道她想干什么。
多半时间都像是仓鼠一样一惊一吓瑟瑟缩缩的荆星河,内心世界并没有围墙围着,似透明的玻璃球般,每份心思都很容易让人一眼看穿,很容易让人窥探到她那些想做又没胆子做只能尚且保存于计划中的小九九。
也摸清了她在关键时刻总要“背道而驰”的行径。
说到底,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怂”字。
望着眼前假装很硬气的荆星河,裴燃垂下眼睫嗤嗤地笑了起来,也不是临时起意有了恶作剧的想法,而是对荆星河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的小举动给予一定的回应。
谈恋爱嘛,总不该是一个人唱独角戏的。
狭长的眼尾轻轻勾起,伸手,拇指在荆星河脸颊上随意一刮,裴燃眸色沉沉,忽地俯下身,在她唇瓣上亲了一下。
一触即分,却牵扯出了细细密密的酥麻感来。
“………”荆星河霎时忘记了呼吸,只愣愣地盯着裴燃瞧。
她觉着吧,这就很过分了。
这不是铁了心地让她丢盔卸甲吗?
此时此刻哪里还能记得那些令她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的小事儿,她也不想没出息地拔腿就跑了……
荆星河眼巴巴地望着裴燃,须臾,舌尖tiǎn了tiǎn唇珠。
但她必须得表现地十分矜持,她举起爪子搓搓滚烫的脸颊,“晚安吻……吻吗?”
夜色无边,萧凉无际。
窗外有初冬的寒风刮过,呼呼作响,狂妄至极。
裴燃眯起眼,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他只抿着唇思忖了片刻,浅棕的眼底似有若无地闪了闪光,几乎是一闪而过,根本捕捉不到。
而后,非常细小的,微弱到像递给耳朵的一块小甜点般的低笑,过电般,由耳蜗蔓延到每条神经上。
恍恍惚惚间,荆星河只觉得自己要疯。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连呼吸都有苏点的男人了,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想尖叫,想土拨鼠式尖叫。
只是没等她丧失理智,下一秒,裴燃的右手手臂就极其自然地环上她的细腰,手臂强劲有力,隔着毛茸茸的睡衣,似乎都能从中感受到由他臂弯传给她腰际的温度。
好像有点烫,好像又是恰到好处的温暖。
荆星河一颗心扑通扑通地加速在跳,像是被悬在半空中,她吞了吞口水,还没来得及分辨温暖与灼人的区别,就倏地被裴燃给提了起来,或许,用抱起来形容更为准确,双脚离地,突如其来的重心缺失,让荆星河陡然失去了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