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妃便坚信纸老虎论,挥手唤来两根铁棍。
当事女官不紧不慢,一手握一个,再一丢,打个哈欠,走人。
张贵妃气得直哆嗦,对着两个太监左右开掌:两个废物!为什么不敢用力打她?!不想在宫里待了?!
两个太监噗通伏地,瑟瑟发抖:娘娘娘,咱们用力打了啊
废物!还找借口!用力了她能这么嚣张?!
张贵妃一脚一个,左右开踢。
两太监叫苦不迭,可一个瘦弱女官空手接双棍,确实任谁也不会相信。
不对,有一人是信的。
此人便是正在养心殿里,批阅奏折的齐王。
王上,处理国家大事的时候,怎能少了妾身呢?
门开,声至人也至。
齐王手一抖,洒了几滴墨。
女官一脸受伤:王上怎么这种反应?妾身可是助您整垮了韩国,吞并了赵国,您却依旧如此生分,实在太伤人心了。
美人模样委屈,楚楚可怜,唯被花式威胁一整年的齐王才知,这幅天使面孔下,是怎样的恶女爪牙。
韩国君主送了投诚信来,我正在审阅。商桀开口淡淡,赵国君主在牢里,你不去看看?
妾身已经看过他了,问完姜薇语的事宜后,就忍不住让狱司大人把他弄死啦,想来王上不会责怪?
不会。
来养心殿的路上还遇见了张贵妃,她生气的模样一如既往地可爱呢。女官哼着小曲儿,逗弄架上的鹦鹉,来,跟我念lsquo;姽婳女神第一美rsquo;!
鹦鹉嘎嘎大叫:第一美!第一美!
再来lsquo;原初神狗阴brsquo;!
狗阴b!狗阴b!
投诚信怎么处理?
这里好歹是养心殿,无丝毫肃静不说,还飘荡着粗鄙之语。
旁边好歹坐了个活的王,怎么就被无视成这样?
商桀扶额,第n次感受到深深的无力,以及憋屈。
啊,投诚信哪,自然是假装同意,待韩王入齐便立即翻脸烧信,将其丢入大牢八大酷刑,问完姜薇语事宜后和赵王埋在一起咯。
女官回话时依旧在逗鹦鹉,连个正眼都没给。
商桀顿觉愈发憋屈,但也只能深吸一口气,放平语气:还有,秦国不比韩赵,秦的领土面积几乎与齐相当,秦王专门训练的装甲兵,和那攻势可怕的血骑营,皆非人谋可抵。
确实,谋士有了,但缺了猛将,依旧成不了事。所以,从明天开始女官不再逗鸟,回眸一笑,我来做猛将,身兼两职。
商桀再度扶额。
这女人怎么能这么厉害?
她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一瓶毒要下去,让他每晚只能睡在摘星殿里。
她兵法权谋鼓掌之中,一年就助他整垮了韩赵,连拔二十多座城池。
她还精通武艺强得非人,能把潜入齐宫的十多名刺客按在地上摩擦。
如果不是她想尽快活捉那姜薇语,她压根不用来威胁他,一己之力,便已天下无双。
商桀心情复杂,揣着满腹心事,跟着前边脚步轻快的某女,回到了摘星殿。
本王这一年,都未曾去过其他寝宫。君王专宠一人,会引来朝中非议。
上楼后,商桀终于忍不住了。
女官一脸无奈:王上,瞧您这话说的,忘记几天前的那十多个刺客了么?若非妾身在场,王上可就去见了西天呢。为了保护王上,还是请您待在妾身这里。
哪里是想保护,分明是欲监视。
再说了,难道妾身没有您的妃嫔们好看?
女官一跃,便上了高而细的横梁。
她今日穿的是宽袖红纱,双手平摆成直线时,有白皙的胳膊显露出来,赤色的纱倾斜而下,嫣红似火,触目惊心。
妾身心情好点时候,说不定还会给王上跳个舞,王上这都不满意么?
她不看下方的人,也不看脚底是否踩空,只哼着不知名的曲调,玉足轻点,目光向远。
商桀突然不心情复杂了,他心慌。
因为那横梁实在太高太细,那人影实在太过单薄,万一一个不小心,从上边坠落
你别乱动,容易掉下来。
他憋屈无奈了一整年,就按捺了一整年。
可他的担心只闪过瞬间,便脱口而出了。
梁上的美人笑了,看了眼下面的人,却并不停下,反将步子迈得更大,甚至在横梁上蹦跳。
而她一跳,他的心也随之一跳。
我若不小心掉落下来,你能接的住我嘛?
忽
窗户被吹开,疾风涌入。
你不妨猜一猜,我是一秒后会掉下去呢,还是现在就会掉下去呢?掉的位置是向前三步,还是往后一步呢?
疾风肆虐呼啸,轻笑缥缈虚无。
无数白纱狂舞,整片楼台如飘荡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