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余莫卿手中的无影立即袭来,在冬郎身上留下阵阵清响,根本没有打算给冬郎留任何回击的机会。
冬郎滚下地时原本是有机会躲避的,至少在余莫卿的预料中,他毕竟不会容许自己狼狈半分。可是待余莫卿感到手下愈渐没有反抗的地方,她越觉得奇怪,随即才注意到冬郎虽承接着她的抽打,却在发笑,笑声好似还带着一丝轻松,丝毫不见他有任何疼痛的感受,即便他身上的鲜红斑驳渐增,他却仍旧没有讨饶。
余莫卿终于收了无影,看着冬郎在地上几乎撑不住自己,想要起身却没有起身,任由自己趴在地上,咧着嘴笑起来,唇齿间夹杂着的鲜血异常明显,笑声渐大,还带着一股难以辨别的嘲讽,顿时让余莫卿心中一阵反胃。
“呵呵……怎么?夫人不接着打了?”见余莫卿神色古怪地看着自己,冬郎勾了勾唇,嘴里的血秽淤积,让他的吐词有些含糊。
余莫卿定了定神,亦是冷笑,“呵,那你也不逃了?”
“夫人,和亲团的弟兄们可都看着呢,难道不需要本将来解释一下……夫人所为……咳咳……和今日之事的关系,免得误会?”冬郎半分呛着嗓子,断断续续接着话。
“怕是你多说一句,他们才会误会我吧?”余莫卿才不相信冬郎的好心,算计和亲团的事都干得出来,更何况是安抚军心,恐怕也早就他的规划之中了,她还怕他们能怀疑到自己头上?就算怀疑她也无所谓了,左右她身上背负的血债也不少,就算现在洗清了也保不齐以后没有人再利用,都比不上现在将冬郎解决了更让她省心。
“夫人……何必呢?你为何总不相信本将?”冬郎侧头看来,伤痕累累的身姿疲惫地趴在地上,偶尔听到他轻喘的声音,“本将说过,你好歹是殿下栽培已久之人,为何三番两次破坏殿下的计划呢?”
“你这么说,是承认了都是邢天耀下的令了?”余莫卿根本没有听进去冬郎的劝说,只是冷声问道,“他当真丧尽天良连自己的亲妹都能如此算计?还派你亲自刺杀!”
冬郎但笑不语,又憋着气在地上撑了一下,好不容易坐起了身,身子还有些晃荡,继续撑着地面,再次喘了喘气,抬眼看向余莫卿,不禁勾唇,“余莫卿,你总是这般自作聪明,殿下可没说过要做这些事……”
“我相信我看到的,你以为你在这儿又能为他辩解什么?况且今日你就在我眼前动手,除非我眼瞎了吧……”余莫卿根本不相信冬郎的半句话。
冬郎大抵是想起身,可是刚才余莫卿的无影使得太过凶猛,况且无影尖端带毒,擦破伤口时只要沾染一滴鲜血就能迅速扩散“彤”的毒性,许是对冬郎起了些作用吧。
余莫卿这样想,自然对冬郎没有过分防备,人已经走到他面前,“再者,你们狼狈为奸之久,不正想如此蒙蔽我们吗?你以为我真的傻?”
冬郎的视线被余莫卿的身影占满,他缓缓抬眼,笑容一如往常的不以为然,眉峰一挑,“就算你今日抓住我又能怎样?刺杀公主的是二皇子的人,于我们何干?”
“不需要你的解释,是真相早晚也会大白,我不过是想和你解决你我之间的恩怨罢了……”余莫卿回道,神色清冷。
“你我之间的恩怨?”冬郎轻笑,“余莫卿,试问如果救你也算做恩怨,你死的时候可就要感谢我了,是吗?”
余莫卿微微诧异,不知冬郎又在胡说什么,身后有队伍追来的声音,她想应该是永夜已经到了,便也没有计较什么,只是继续问道,“告诉我,阿熙人呢?是不是你们早就设计好了?将她偷换,又或是对她做了什么?可别拿什么理由来搪塞我。”
冬郎视线往余莫卿后方稍稍移了一点,随即又回到余莫卿清艳的脸上,笑意不减半分,“若我说,公主早就没有生还的机会,你又能怎样?”
邪魅之色好似火星,迅速点燃了余莫卿心中的愤然,她立马拉住冬郎的衣领,“你说什么?”
“我刚才说了什么?”冬郎又一次糊弄起来,却是对余莫卿激动的模样很是满意。
可是下一秒,余莫卿迅速逼自己冷静下来,松了松手里的衣领,“不可能,既然想得到换人,你们就不可能不留筹码……说,她在哪儿!”
冷酷的声音已经没必要再掩饰厌恶,余莫卿逼视着冬郎,手中的无影再一次握紧。
“若我不说呢?”冬郎轻笑,挑衅的眼神毫不犹豫迎上余莫卿的逼视。
余莫卿没有多说什么,无影再次挥舞,狠狠抽到在冬郎身上,发泄着她的愤怒。她镇定的面色没有波澜,可是心中已渐泛涟漪。身后隐隐传来声音,“卿儿!住手!快停下!”
许是看到余莫卿手里的无影已经不分轻重,而冬郎身上的伤痕更重,面色也愈渐惨白,永夜的劝导已经传来,他们最主要的任务是抓住活人好问出三皇子接下来的计划和逼迫冬郎转交军权,要是余莫卿真将人打死,后面的事可就不好收尾了。
余莫卿其实是清醒的,至少在抽打冬郎时她还是有所考虑的,整个和亲团所剩之人就在身后,可以轻而易举看到她这般动手,可是冬郎终究还不能死,可是她要冬郎跪地求饶将所有答案脱口而出。
“我说……我说……”不知过了多久,冬郎的声音已经变得孱弱,隐约带着沙哑,骤然打破无影的抽打声。
余莫卿闻声立马收了无影,“终于肯告诉我了?”
“我……咳咳……说……”冬郎咳了几声,勉强撑着身子,抬头看来,嘴边还有不羁的笑意,“你过来,我……告诉……告诉你……”
余莫卿略有迟钝,毕竟冬郎并非善人,也不知他下一秒会干什么,所以她迅速转换了无影的样式,瞬间变换成匕首般的短柄横在冬郎脖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说。”
冬郎自然感受到横在脖间那道冰冷的锐利,可是面色还是不以为然,“好……我……我说……”
可是冬郎迟疑的语气又好似是故意吊着余莫卿的胃口,让她内心焦灼,“你到底说不说!”
见冬郎有所沉默,余莫卿将无影往前递送了些,威胁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很想今日就横尸此地……”
“那怎么敢呢?我还留着一条小命回去复命呢……”冬郎回道,却不再顾及脖间的利器,骤然往余莫卿近的地方凑了凑,“你听我说……公主殿下,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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