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伴随着一阵尖叫声,余莫卿惊坐而起,额头上薄汗微渗,剧烈的喘息夹杂着恐惧,她昏沉的视线里终于出现光线,昏暗的室内燃着幽幽檀香,床上帷幔轻飘,好似她第一次在异世醒来的场景有些相似,她眨了眨眼,才发现眼前正是自己在将军府的房间。
“卿儿?卿儿!你醒了?”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慌乱中带着一丝惊喜。
“嘶……”余莫卿有些愣神,想扭过头,却因身上牵扯的疼痛倒吸一口凉气,她不禁低头看去,原来她身上缠着不少绷带,有些绷带上还隐隐见红,连脸上也感到有纱布的遮掩。她刚想伸手去碰脸上的伤口,手却被抓住了。
“卿儿,这伤口才处理不久,还不能碰!”有声音立马阻止了她,“卿儿,你现在有没有不舒服?我立刻去叫郎中?”
余莫卿抬头看去,才看清扶着自己身子的正是许久不见的永夜。
室内没有别人,只有一身白衣的永夜,好似有几日没有入睡,眼眶皆是淤肿,虽然不影响原有的俊逸,却还是多了一丝沧桑和冷冽,这些刺痛了余莫卿的双眼,只听到她声音有些颤抖,“阿……阿夜……”
“你额头怎么这么烫,脸色也不是很好,你且先躺下……你伤势刚恢复不久,还不能多动……”见余莫卿失神,永夜伸手诊了诊余莫卿的额头,又扯了扯枕头放在余莫卿腰间,让她好躺下。
可是余莫卿的心思并不再永夜如何安慰她,也没有立即躺下去,撑着身体的双手有些颤抖,她想起梦里种种经历,眼前一片恍然,心绪久久不能平复,苍白的嘴唇微动,“梦……”
“对了,你刚才是不是作噩梦了?我听到你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别怕,我在你身边。”看得出余莫卿的恐惧,永夜一面抚着她的背,一面温柔安慰道。
是梦吗?
余莫卿尚且没有从梦里恢复,眼前是永夜熟悉的脸庞,视线却已经失去焦距。
太过真实了,那梦里的一切,她经历的,她害怕的,竟统统都汇聚在梦里冲击着她的思维,她甚至还想得起尖叫之前所看到,她亲手刺伤了永夜,而翻过来的尸体却是自己,还有那个狰狞的笑容。
可更令她更不能平复的,是是她脑中瞬间想起意识昏睡前所经历的一切,那在金銮殿里发生的一切,那些因她的自私自大,因她的愚蠢和迟钝,她无法阻止而演变至今发生的悲剧,她统统没有忘记,反倒在她现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疯狂充斥在她整个脑中,提醒着她是罪魁祸首。
“阿夜……宫里……是不是……”
是不是已经局势大转,翻天覆地,是不是已经成了邢天耀的天下了……
余莫卿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可是后面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因她心绪太过激动而堵在喉咙,仍旧没有发出来。她紧抿着唇,眼中泛红,看着永夜的眼神却充满了期待。她甚至来不及问自己为何还能在将军府里醒来,她只想知道宫里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还能有转机。
听余莫卿一醒来就这么问,永夜原本温柔的目光顿然一滞,有些欲言又止。
“邢……邢天耀……到底想做什么?圣上……圣上呢?还有我爹爹?有没有……有没有出什么事?他们……现在怎么样?”余莫卿几乎是颤抖着问出这么多话的,眼角有些湿润,她看透永夜眼中的不舍与隐怒,她害怕听到令人痛心的结果。
“别担心,卿儿,相爷无碍,只不过……”永夜虽安慰着余莫卿,但还是忍不住微微叹息,有些不忍心告诉她全部真相。
“你……说……我受得住……”余莫卿不断提醒自己,最坏的打算她在金銮殿不是没看到听到,自己的身世被公布,金銮殿内也被鲜红铺洒,三皇子连圣旨都能随意篡改,他还能干出什么,当真无人能够猜到。
永夜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你昏睡的这几日,确实发生了很多事……自你进宫当日,薛氏一族劫持天牢被伏,三皇子借此带兵逼宫,挟持圣上下旨,自立为功封赐摄政王,以三军威胁,将皇城及宫里的人控制,包括整个国都,封锁了一切消息,其他几个洲县还未得到消息,所以也几个州县的官员对宫中提出质疑……随后他将圣上囚禁永瑞宫,以圣上抱恙为由把持朝政,多次削除几大重臣权势,尤其以相爷为主,将圣上身边以往重视之人统统换血,虽不至于革职贬罚,但都大多禁令府中,派重兵把守,没有恩准不得随意出入,连上朝都会跟着。他身边那位冬郎现如今是军中大将,掌管虎符军旗,几乎无人能撼,而如今朝中大多臣子倒戈三皇子,唯摄政王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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