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是说此乃惠妃下毒所为,可结果为何还是德妃娘娘跳了井?难道德妃娘娘生前就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只是跳井过后就……”王茂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个所谓的贴身婢女,他对后宫之争倒没什么兴趣,毕竟那也不是他应该去关心的范围,他更好奇芸冉到底是如何中毒,这个慧娘看得出来对德妃也是一片忠心,当真一丝察觉也没有?
正当王茂如此问道,余莫卿却冷不丁瞄了一眼六皇子那边。
过往的事早在她发现芳华殿密室那夜便也知晓,所以对于慧娘今日再说一遍她也没太用心听。尽管她也不是刻意要去看六皇子,可是偏偏正当慧娘控诉着,她却仍旧不自觉看了过去。
她暗想,虽然她之前已经大致描述了一下十几年前发生了什么,但毕竟她尚是局外之人,并且她又与六皇子没有关系,抛开那夜芳华殿内冲动的怒气,想来六皇子听了也没什么心情。可现在毕竟是慧娘来说,睹物思人更念,如今是睹人思人,心情应该更复杂了吧?
只见六皇子刚才的清冷微微褪去,正低垂着眼眸,也不知是在听慧娘说着真相,还是在思量着什么。周围气息浮动,那呼吸依旧虚弱,余莫卿已然感受不到六皇子这几日令她怀揣不安的愤然,仿佛是冬日凉冰已经融化,而那被恢复的安静却又在她脑中留下了不一样的痕迹。
有微风从问审堂穿过,若有似无掠起六皇子几缕青丝,隐隐有逆光的灰白色。那一瞬间,余莫卿脑中好似闪过一阵光影,是同样的白色衣衫,同样的坐姿,同样的神色,无数斑点汇聚于一点,显现出那个具体的人形。
余莫卿突然有个念头,她想揭开那层不厚不薄的面具,想看看六皇子的面容,想看看六皇子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是否又与自己记忆里那隐隐约约的白衣男子,有上一丁半点的关系?
猛然,迷乱的视线中突然闯入一阵同样惊奇的目光。
余莫卿面色一顿,只见六皇子也不知是受了什么感应,原本低垂的眸子突然抬起,正好与自己四目相对,好似是将她刚才略显眷恋的目光尽收眼底,面色也是微愣。
余莫卿迅速反应过来,转头便将视线收了回来,心却不争气地跳了起来,更令她羞愧的是,她感觉到脸颊上竟有一丝灼热感!若不是还有一层蒙面挡着自己,她已经恨不得现在就钻进地缝里去了。
要知道加上前世今生,她好歹也算是活了三十多年的人了,竟然会因为一个男人的目光而这般紧张?虽说她也不是什么真正喜欢这人什么,毕竟她还认得清自己的感情。只不过那一眼搁在现世倒也不算什么,可这是大昭呀,哪儿有像她这样明目张胆地看着一个人还想的出神?更何况她还是女子?
该死!该死!这下可好,她刚才只是略微思虑,那般露骨的眼神万一被六皇子误解了怎么办?不会给他造成困扰吧?还是给她自己造成困扰?她隐隐想起当初太后寿宴上她也就略微盯了几眼六皇子,便被永夜用吃人的眼光给逼回去了。这要是被那妖孽发现她对六皇子的有些令自己都很古怪的感情,那可怎么办?
思及此,余莫卿咽了口口水,立马提醒自己,还是今日公审的内容比较重要,还是别胡思乱想了。
经过王茂的提问,慧娘也大致知晓众人真正想了解到的是什么,略带沧桑的脸庞浮现出冷酷的笑意,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大人,这便是奴婢即将公布于众的秘密,也正是因为奴婢知晓这些,所以惠妃才将奴婢囚禁十八年之久……”
“先帝在世时,奴婢在圣武王府便听过惠妃娘娘的名号,名门世家,朝中重臣,自是咱们这些人所不能触及的……惠妃娘娘早主子几年入了王府,只不过那时丝毫没有过动静。当时正王妃已诞下太子和三殿下,惠妃作为妾室却一直没有子嗣,王府中姬妾并不多,该有的都有了,可偏偏惠妃没有,想来从那时起惠妃便心存芥蒂了吧……而后自从主子入府,圣上便有意疏远了府上任何一个姬妾,包括正王妃,全然不比主子当宠。只不过自从圣上登基以后,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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