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想你怎么做?”邢天耀倒抽了一口气,仿佛一脸为难又再思索的模样。
余莫卿只当邢天耀是在假意为难,目的就是逼迫她自己下定决心对抗惠妃,索性自己也不想再装模作样下去,径直回道:“既然三爷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秋棠也没必要再唯唯诺诺,只要三爷下令,秋棠立即就办。”说完,余莫卿忍不住咬了咬唇,心中一阵羞耻。正因为她的大意轻敌,不仅连累了丁山村的村民,还让自己陷入两面为难的境地,如今这个烂摊子,邢天耀说了出来,必然是要她去解决的,所以她实在羞愧。
“秋棠,爷也只是稍稍提点一二,你倒不必这么决绝,还是待爷说完,再做决定吧。”邢天耀嗤笑了一声,忍不住嘲笑余莫卿的心急。
余莫卿微微愣住,邢天耀又打什么算盘?难道他不就是想让她拿出姿态,公然替他与惠妃敌对吗?难道他还有什么计划?
正是带着疑惑,余莫卿又不得不半跪在地上,听着上方继续传来的声音。
“丁山村村民虽难逃东卫阁的追杀,但依旧有人留了下来。自然,这也不是偶然和巧合才能使那人留下来……爷说过,皇兄与丁山村制作私盐的产业只有一个固定的联系人,也就是丁山村的村长丁大。此人在两边的产业中都扮演很重要的角色,不仅要看管私盐的生产,同时也向皇兄汇报一切交易内容,尤其是账目的内容。光是这一点,就有丁大好忙活的了……当然,爷也知道,据大多数人所知,林宝君才是皇兄所有谋逆之行巨敛钱财的唯一见证人,是吗?”
难道不是吗?
余莫卿心中默念,正因为林宝君的出现也才坐实了太子一切交易的真实性,也正是这几个证据的叠加才促使太子一败涂地,永无翻身之地。她还记得正是太子所说,他威胁林宝君妻儿,又将所有凭证私占置于东宫,才让余莫卿一直没能请动林宝君为其作证。
照邢天耀所说,难道还有隐情?
“呵,只可惜,众人都是醉眼看花,还当自己清醒呢……”邢天耀扯了扯嘴角,一片不屑之色,“林宝君虽有地下钱庄,为皇兄存钱洗钱,翻三番牟利,但林宝君是做惯了钱财交易的,假账什么的怎么掩盖都行,所以皇兄才将所有账目都交给了林宝君管理。试想若不是后来东卫阁同时追杀,他对皇兄失望,也不会在你上报父皇之时愿意开口不是?
只不过,放在皇兄身上,林宝君是一记重臣,可是惠妃可就不那么看了,毕竟皇兄还威胁着林宝君妻儿,又有谁敢真正说出来?
可是,又有谁料到有一天,你会亲自揭发皇兄谋逆之举,还促使他自搬石头砸了脚……同样,皇兄自然也没想过自己会直接供出林宝君,所以才暴露了自己。
可是搁在惠妃那里,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秋狩之后,你已经成了惠妃的眼中钉,她自然是不会放过你的。但是你仔细想来,如果解决了你,谁保得准你这个狼崽子,会不会临死拖人呢?毕竟沉默的羔羊才是伤人于无形呀,呵……”
说到这儿,邢天耀的双眼已经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隐隐带着忧心,又带着一丝威迫,直直射向余莫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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