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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美色沉沦
    余莫卿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在黑暗河流里徘徊着想找到出口的鱼,为此她不惜一切代价,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放弃。突然有一天有人为她打了灯,告诉她走错了方向,而她却一直半信半疑。兜兜转转,终于这人带她走出迷雾,她才幡然醒悟,这指路人为她做了多少。
    她突然有一丝庆幸,还好她及时明白了一切,否则她不仅会错过自己醒悟的机会,还会错过一个真正对自己好的人。
    眼角一丝温热,一丝冰凉,她从恍惚中醒来。
    “怎么哭了?”永夜抬手轻轻拭去了余莫卿的泪,耳边响起的温润嗓音犹如魔障,摄人心魂。
    余莫卿突然破涕为笑,伸手抱向永夜:“阿夜……谢谢你带我走出来……”她确实感谢永夜,是他让她看清自己眼前的光明,才不至于继续在黑暗里徘徊。
    “卿儿聪慧,稍加引导便能走出逆境。”永夜回拥她,轻拍她的背部,嘴角一抹柔笑,“再说,你我之间不需要言谢。”
    余莫卿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神色,静静靠在永夜怀里:“那你所说的要助的明主又是谁?傅子文也在此之列吗?”
    “明主……国之将立,社稷在本。皇族既然掌管一国,在位者首当其责,如果在位者都不能纵拦全国,其势力分散,无法统一,这样的格局终有一天会崩溃的。所以聚以人心也成关键,这样才有了党派争端。如今朝堂最大的两派也不过太子和二皇子。毕竟太子是圣上最宠爱的皇子,所以官臣贵族和娇奢之人大多选择太子,其势力扩张如炬,基底丰厚,想要动其根骨,就意味着和圣上抗衡。而二皇子是最大的反抗之派,身后皆是有志之士,早对朝堂局势有所不满。如今又是六子夺嫡的档口,圣上一直举棋不定,各派自然更愿意不消停。太子也在为他自己部署一切。而我一直坚信,二皇子才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一直在为他招兵买马……”永夜向她解释道。
    “二皇子?”余莫卿凝神,她没想到二皇子竟是永夜心中所想的明主。
    二皇子邢天启,传闻性格沉稳内敛,与太子剑弩拔张,势均力敌。她想起,当初在猎场上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二皇子的时候,他正在和自己的暗卫邵泽峰商议着什么,她才想偷听却被傅子文抓个正着,结果就被二皇子发现了。他倒没有发脾气,还特意嘱咐傅子文照看好她。再到她残杀楚世昌几乎陷入厮杀的癫狂,二皇子倒有意救她,才拉住她让她放开手上的凶器。奈何太子来得太快,一句便定了她的罪。猎场上圣武帝的审判表面说公平,其实是完全在听太子的一面之词,但二皇子虽然没有再为她求情,也没有想过加害于她。她也知道那时候她是众矢之的,谁为她求情都可能会被太子拉下水。
    要说这一众皇子中,也就二皇子有兄长的感觉,毕竟他为人也很温顺。但那时傅子文抓她的时候,二皇子明明是看笑话的表情,分明对傅子文满含敌意的,根本看不出傅子文竟和二皇子站在一个阵营?
    余莫卿疑惑道:“可是……那时候,二皇子对傅子文都是套得很,又想看他笑话,他们真的是一边的?”
    “这就是我常说的,不能只看事情的表面。”永夜轻笑。
    余莫卿脑中立马运转:“所以,傅子文只是表面上是太子的人?私下却帮着二皇子?而且他们在表面上也要装作不相熟的模样?”她只有这样猜测,毕竟她也没有深入朝堂,对他们之间其他的事并不了解。单从表面上看也就这能如此猜测。
    “并不是装作不相熟,二皇子并不知道傅子文在帮他。”永夜摇头道,嘴角一抹玩味的笑容。
    “为何?”余莫卿挑眉,看来事情要远远复杂,“为何傅子文选择辅佐二皇子,却不让他知道?”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照理说,同派之人不是应该坦诚相待,只需在表面上装模作样就行吗?
    “子文和我有所不同,他一开始是没有方向的。”永夜墨眸一凝,“我游历四方之时便有助二皇子的想法。而子文身世复杂,外人不知,子文是在皇城内长大的。他十三岁便被封为御前将军,注定是保皇一派的人,即使没有太子和二皇子的党营,他都需要效忠皇家,不管皇族如何争端,最能命令他的便是圣上。圣上偏爱谁,他就得为谁效命,没有选择。我自从与子文相熟,便看他如何为皇家办事,尤其是为圣上。七年前,局势大变,子文才见识到大昭繁荣昌盛下的满目疮痍。而那时太子便锋芒毕露,骄傲自满,根本不屑他人。也是从那时起,子文便和我都认定二皇子才是作为坐上皇位的不二人选。但二皇子为人沉稳,对人也是从不怠慢,根本无法做到虚伪,或者是装作不相熟。所以为了二皇子更好的在自己位子上行事,我便和子文商议,子文表面上为太子办事,私底下只要涉及二皇子一派,就先和我商议,再为二皇子出谋划策。如今涉及传位,江山任重道远,除非二皇子大业将成,否则子文都不会暴露自己。”
    余莫卿大为一惊,不仅是傅子文身世,还有永夜如此缜密的心思,他们的决心绝非所说而已,果真是为了二皇子铺成一条锦绣之路。难怪傅子文才会力保柳老,却也不管太子欲取弹劾书,难怪他才会调查金矿之事,原来都只是为二皇子留下证据。她不禁脱口道:“没想到,傅子文竟是身处曹营心在汉啊……那太子也没有察觉吗?这次金矿之事在宋幕手里,他没有怀疑过傅子文的身份而给太子通风报信吗?”这次金矿也非小事,傅子文大动干戈,不会引起宋幕的怀疑吗?
    “卿儿忘了?宋幕贪财之心,非你我所能企及,简直叫见财忘义。”永夜眼底有一丝不屑和厌恶,“只要给钱,没有办不成的事,宋幕所做也不过是表面所说,当不得真。”
    余莫卿这才点点头:“原来这才是真相……”她觉得心底有什么在沉淀,也许这便是接触真相的感觉。只要她离真相近一步,她就越来越能知道太子的弱点在哪里。
    “卿儿,我倒有些担忧,和你说了这么多……若你只是为了替自己洗去冤屈倒还好。如果有一天你也搅入这乱局该如何是好?”永夜又亲昵地摸了摸余莫卿的脸颊,眼里有些不舍。
    没想到余莫卿抿唇一笑:“阿夜,我已经身处漩涡了,要如何逃得了……我以为,太子陷害,我身负罪,除了复仇,我别无他求。可是你说了这么多,我才知道这样一来,原来我已经被仇恨占据,早就失去了本心了。可是,太子罪证,不仅是我为自己洗刷冤屈的工具,也是你助明主登基的垫脚石,如此一来,我早就离不开这些明枪暗箭了。你在前已经为我做了那么多,教会我如何正确看待这场仇恨,如今我走出泥潭,这些就不重要了。阿夜,我还是会搜集证据,等到了时机再扳倒太子。但这些兴许都和你的所要做的并无关系,但我也不会放弃。你说我自私也好,我的心做不到那么大,我只想逃脱这一场纷争……”她虽惊叹朝堂局势之诡变,但她也无意帮助二皇子做些什么。她只想为自己讨回公道,顺便和永夜谈一场恋爱。前世她因得不到放松,随时都要紧绷着神经,而既然永夜告诉她不要受人限制,她就更没必要搅入那些她也无心关注的事,这一世她只想潇洒一点,远离那些纷争。
    永夜倒没有惊讶,只是淡然一笑:“我知道。你尚未接触这些,为了自己也是应该的,当初我开导你,是不想你被仇恨所蒙骗,如今你已经可以正视这些,我也不会强求你和我站在一边。”
    余莫卿心中渐渐泛起涟漪,眼前人果真是最懂她心意,既不会强求她,也会包容她的一切。她嘴角带笑,又靠在了永夜的肩上。
    “所以我们才要尽快了解这次金矿之事可对?太子谨慎,这些证据必须确凿才能有把握。”余莫卿又道,她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在背后为太子扫地,万一证据一下跑了可就不划算了。
    “其实不然。这些证据可能只是一小部分。”永夜的声音有些沉闷。
    “我知道,对我来说也许已经足够,但对你来说,这只是二皇子行进中的一个小小的点,可以对太子产生威胁,但却无法造成影响。”余莫卿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益关系,她虽只想着弹劾书和金矿之事的具体内幕,而永夜想要的远不止这些。为二皇子铺路何时长远,永夜要做的恐怕要更多。
    “卿儿一直就很有心上进,也更能明白,如果自己没有能力,便无法面对强大的敌人;如果没有毅力和耐力,便无法面对烦躁不安的内心。所以韬光养晦,蓄势待发,才是我们现在能做的,将自己培养到能与之抗衡,才能一举致胜,将敌人的防守一一击退。”永夜一字一顿,眼里一片清澈。
    不用永夜明说,余莫卿也清楚他背后含义。就像她之前想反抗太子的势力,所以跟着永夜学武的时候就很是努力,生怕自己比不上别人。并不为争强好胜,而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强大,足以独自面对一切困难。
    余莫卿抬眸看去,眼前这样一个丰神俊逸的人,骨子里的又透着非凡气度,现在的确令她沦陷了。这妖孽不仅有远见而且又肯为之付出,即使不是为二皇子,就算是对她,也向来是身体力行,从不止是嘴上说着喜欢而已。她不禁嘴角一勾:“阿夜,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怎么?卿儿现在才发现我有多可爱了?”永夜又从卓越之姿中恢复了一脸坏笑,向余莫卿挑着眉。
    余莫卿瞥了他一眼,嘴角无法掩饰的笑容逐渐放大:“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像你这样的妖孽,要说不勾人才奇怪?老娘不过是凡夫俗子,难得为美色沉沦啊……”说着她径直伸出白皙娇嫩的手,用食指缓缓勾起永夜的下巴,挑衅的看着这妖孽。
    “难道卿儿就看到我的美色?没有别的东西了?”永夜轻笑,“不过,还能勾引到卿儿,也是我有幸呀……只是没想到,卿儿竟也是如此大胆之人,竟也这般调戏我?”他轻轻向后靠去,搂在余莫卿的腰间的手渐渐在她的背上游走。
    余莫卿一手撑在了永夜背后的车壁上,一手挑着他的下巴,边向这妖孽的脸庞凑近,边戏谑道:“所以……现在……你是不是应该乖乖等着我的……”这妖孽一副享受的表情,俊美的脸庞无不散发着他的诱惑,她不自觉便想靠近一吻,细细品尝他嘴角的芬芳,她微醺的眼逐渐迷离,嘴唇微微张了开来。
    永夜一眼便看出余莫卿眼里所想,面对着余莫卿的直言不讳,他根本就不会拒绝。他看中的女子,果真就该这般肆意妄为,这也才是他看中她的其中一点,她本就不凡,本就该大放异彩。他嘴角挂笑,缓缓闭上眼,准备等着那饱满朱唇降临,耳边却又响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公子,我们已经……我…我……我什么都看不到!”
    余莫卿一下顿住,并没有落下嘴,缓缓睁开眼。暗想这易之也是凑准了时机,专门挑这种时候打扫他们,她倒无所谓,但眼前的永夜非常不满,眉头都要皱起来,还准备拿眼神瞥向她身后。她又顿感自己也是好笑,竟然都没有察觉到马车都已经停了,看来她太过动情,都已经忽略周遭的感知了。
    又听见易之高声道:“公……公子,夫……人,你们继续,继续……呵呵,易之不打扰!不打扰!你们继续吧!”接着便是车帘骤然落下和有人慌乱跌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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