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色典雅的房里,层层帷帐里裹着一张大床,床上的人一觉醒来,竟觉得浑身有些酸痛,她揉了揉额头,才想起是因她昨晚不小心摔了一跤。
说起来这事儿有些莫名其妙。
昨夜余莫卿从楼顶下来,独自在那走廊上走,便遇到正在送傅子文下楼的易之。
她一个侧身躲在一个柱子后,看着这两人倒是相熟,临到下楼这两人又驻足了。
傅子文虽脸上冷着,但手上却拍了拍易之的肩。好像两人手里开始推推送送了个什么东西,易之一脸不好意思的笑。
余莫卿仔细看去,原来易之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白色瓷瓶,正在往傅子文手上递。傅子文脸色则阴沉起来,嘴角抽了抽,又不知易之说了些什么,他原本推拒的手停了下来,尴尬的收下了那小瓷瓶。
待这两人又咬了会儿耳朵,傅子文脸色才有些改善,便点了头,转身走了。易之则一脸如释重负,站在那里目送着离开的傅子文。
余莫卿见傅子文已走,便从柱子后走了出来,朝易之调侃道:“易之啊易之,没想到你也学会了背后交易。”
她发现自己一见到易之总想调侃他,也许是因为身边其他的男人她都不愿意表现这一面,余学敏向来不正经对她又熟悉,大概玩笑还没开就被吐槽怼回来;永夜她猜不透,平常就爱调戏她,她惹不起就躲着;只有易之像个愣头青,可以让她调侃。
这样想来,刚才和永夜对话后的低气压有些缓解,她嘴角竟噙了一丝笑。
易之才反应过来身后冒出个人,惊吓道:“余……余姑娘!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和公子在楼上吗……”
“你们公子忙着风花雪月呢。我想回房休息了,准备问你房间在哪里。却见到你和那位傅子文很是相熟的模样。你俩可是有什么……”余莫卿狡黠一笑,腹黑的想这两人不会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第一庄男人太多,她都忍不住yy,不是龙阳之色都有点说不过去啊。
易之面带急色,像是怕余莫卿误会一般,但只是张了张嘴,又闭了起来,摇摇头不说话。
余莫卿挑眉:“看来你二人间的事我不便知道啊……”易之不说也不碍,她本来就调侃一句。
易之又怕余莫卿会生气,咽了咽口水,解释道:“不是不是……只是余公子之前有托易之将此物交给傅公子,所以这次来乾城也是为了将东西移交傅公子,易之也算有的交差了。”
“什么东西?”余莫卿凤眸微眯。
“那那……不能说的,余姑娘莫要问了。”易之脸色有些涨红,低下了头。
“余学敏还有什么东西要交给傅子文?他们很熟吗?”见易之这么大个子却像个怯懦的女子,余莫卿心里顿感好笑,也懒得再调侃此事,只是疑问余学敏也和傅子文相识,竟还送东西给他。
易之脸上的潮红才褪去一点,他点头:“余公子交友甚广,能认识傅公子也是自然。再说傅公子是第一庄的常,又是公子的好友,这层关系也少不得。”
“为何我入庄后没有人提起过?”余莫卿暗想,这傅子文倒成了第一庄的常了,不过自从她入庄以后也没听过有关傅子文的事,难道只是因为她无心旁事吗。
“这个……这也与姑娘有关呀。”易之抿唇,“公子知晓姑娘对傅公子避之不及,所以吩咐了庄里上下不得谈论傅公子,这次来之前也是千叮咛不要提及傅公子接应的事,就是怕姑娘生气了……易之以前还不当回事儿呢……易之知道公子欢喜姑娘,还以为姑娘心中有属,对公子是有不公,便提防着姑娘了。可是如今看来姑娘确实也不喜见到傅公子,便将这些全盘托出了。而且还特意给姑娘提醒着,省的见了傅公子烦心……姑娘可千万别告诉公子,易之真的不是有意的,不是……”
余莫卿眼里蒙尘,永夜竟会为了让她安心住在庄里,不让别人提及关于傅子文的烦心事?还有这易之,竟这么当真。
她抽了口气:“易之,那个……我既和傅子文毫无瓜葛,也和你们公子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所以,不用特意为了我防着什么。”
“可是,这是公子……”易之准备解释起。
“有些事情是防不住的,也没有谁能左右我的感情,你并不用放在心上……”余莫卿舒了口气,“好了,能带我去房间吗?我累了。”
易之看着余莫卿脸色,也不好再说什么:“好,姑娘随我来吧。”
易之便领着她来了这层的一间雅致的房间:“姑娘,就是这儿了。明早公子要起早在书房议事,我就不叫姑娘了。姑娘要是饿了,尽管去厨房拿。”
余莫卿点头:“谢谢你,易之。”说着便进门了。
结果她一进门,偌大房间古色天香的呈现在眼前,几处素帐徐徐生风,帷帐处摆着一个大木桶,里面正冒着腾腾热气。
她走近一看,掀开了帷帐,朝木桶看去,这桶底竟连着一处管子,正自己吐着热水,在木桶里滚滚生烟。
她一手撑着木桶边缘,素手一捞,温热的水从手心滑过,一股暖意直击心房。她暗想永夜安排倒周到,以前在第一庄都没有这样的待遇,这揽月阁倒是雅致宜人。
她再偏头一看,木桶旁的衣架上已经放着几件衣服。她伸手抚去,材质甚是丝滑,颜色也是她喜欢的深色。
她向来来者不拒,永夜既然已经安排了,她岂有不享用的道理。这样想着,她便脱了衣服,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丝丝透着少女的幽香。她瑟瑟一抖,将刚才在风中凌乱的墨发盘了起来。
水中倒影出她如今的模样,长眉斜飞,凤眸凌厉,鼻梁笔挺,红唇诱人,一股英气逼人,偏偏发梢因刚才盘起时沾了些水,滴落的水滴增添一股性感。如今连背后那三道狰狞疤痕已经消失,光洁背部像是一面光滑的镜面,隐隐泛着光泽。虽然她这身体还未完全发育,身材也是扁平,可这在水里却欲显其少女芬芳,丝毫不输她前世那性感妖娆的模样。
她微微靠后,将头搭在木桶边沿,温热的水迅速袭来,层层包围她冰冷的身体包裹。她轻轻嗅起,房间里一股令人心安的沁香,迅速让她放松警惕,她缓缓闭上眼准备好好享受。
隔了会儿,余莫卿泡好澡,伸手去抓衣服,裹好了衣服,她便朝里屋走去。
这房间也是够大,前厅放着自动供水的木桶,后面则是一块宽大床榻,床前的流苏被窗口吹来的微风吹的波动,床前射进一抹月光,银色醉人,恍如隔世。
如此夜色,一想刚才错过了永夜那杯好酒倒有些可惜。不过她还是少沾酒精,毕竟她现在必须保持头脑清醒。
她刚想扶上床沿,却没想到自己还没碰到,忽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往床沿一扑。余莫卿反应之快迅速提气,甩出蛇锁撑着地面,才没有让整个脸撞上床沿,双腿倒是径直跪了下去,撞得生疼。还因为速度太快没有注意,额头蹭到了边缘,隐隐作痛,她抬手抹去,竟有些血丝冒出。
她刚准备扶着起身,一股憋闷从胸腔扩散,她顿觉心口一紧,手臂有种刺痛的感觉。她跪坐了下来,狠狠抓了自己的衣领,大口喘起气,不知所措。
她皱眉,自己是怎么了?
她暗想,难道是刚才泡澡泡久了把身体泡软了?可是之前她在相府也是有的泡就泡,想泡多久就多久,也没有过这种感觉啊。
或者有人下毒?就像三皇子府上藏宝阁里的迷情香那样无声无息,所以她没有察觉?
过了一会儿,这种感觉又消失了。她扭了扭脖子,自己又没事了?她疑惑起身,脚下确实比刚才要好受一些,腿上也有了力气。
她坐上床边,伸出手臂,将衣袖卷了起来,可是并没有发现一点异常,除了因为原主曾经的营养不良而造成的纤细,既没有颜色变化,也没有血迹。她细想不过,又盘腿运气,却发现自己体内运气正常,并无大碍。
她收了气息,倒头靠在了软枕上,凤眸微眯,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也许是她多想了,既然身体并无大碍她也没必要太过追究,也许只是一瞬间的慌神吧。金矿的事还没有头绪,可千万别这些乱了手脚。
这房里的味道实在沁人,杂乱的思绪揉成一团,余莫卿在一片眩晕中睡了过去。
就这样第二日醒来,她只觉全身仿佛被掏空般一阵酸痛,也懒得想昨晚那毫无头绪的事。
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精力又恢复了,便揉了揉着肩膀起身。
她想起昨夜易之告诉她只要饿了尽管去厨房里吃,便打开门准备去寻厨房。只是这揽月阁她也刚来,对方向并不太熟悉,原本还想找个人问问,然而才打开门,才发现这偌大楼层竟如此空旷,没有一个人在走廊走动,一片鸦雀无声。
她狐疑,不是说揽月阁从早到晚生意一刻不停吗?她住的也不过是普通的一层,昨日还人来人往,今日怎会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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