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的颠簸,终于到了靖州的城关处。
余莫卿刚从打盹中醒来,车外传来了护卫的声音:“二小姐,三小姐,这圣上的车行要先到行宫处安顿,随后我们才穿过靖州边城,再绕道到猎场。舟车劳顿,所以请小姐们在车上歇息片刻,稍后出发。”
马车的帘子被掀了起来,探进来的脑袋是玉玲和水禾。
玉玲和水禾原先是坐在马车内照顾她二人的,但白日里喜欢坐在车前看外面的景色,换着班进来服侍。
玉玲说:“小姐们,动动身子吧。这几日都如此坐着,委实是辛苦。外面人说了,我们得穿过外城才能到猎场,还是得在此休息。要不要奴婢搀着您下车走走?”
余莫卿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回道:“嗯,确实是要下车走走……二姐,我们下车走动走动吧,闷在车里实在是无趣。”
二姐也扭了扭脖子,向余莫卿凑近了些,挑眉道:“听闻这靖州边城颇有塞外风光,不如我俩去逛逛如何?”
“塞外风光?”余莫卿前世见了多少风光,自然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但看着二姐起劲,倒也不好泼她冷水,“出外多有不便,我们换身男装再走如何?”
二姐听了点点头:“是该穿男装。这样若是要出发了,我俩还可以什么都不顾地跑回来。”
余莫卿又侧身提着窗帘的一角,马车正在一条宽敞的路上,旁边有几家间隔的驿站和茶馆。收会视线时车外的护卫还在,便道:“这位大哥!大哥,你能否告诉我还有多久出发?”
那护卫见小姐问话,头埋低了些,答道:“回小姐,约莫两个时辰。”
余莫卿放下窗帘,与二姐相视一笑。她又说:“水禾,你和玉玲待在车上,莫要让爹娘发现我和二姐不在……若是要出发了我们还没回来,就在这儿附近的茶馆里留个信,我和二姐稍后赶上。”
水禾倒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小姐,就你和二小姐两人怎么行?我们初来靖州,人生地不熟,若你俩有什么差错,奴婢和玉玲该怎么办啊?”
余莫卿安慰道:“莫要担心,我和二姐机灵着呢。也就在附近转转,不走远。”说着,顺手摸了摸蛇锁的位子,确保还在。
二姐也说道:“是啊,你俩莫要担心。我向来带着小妹四处玩耍,遇不到什么幺蛾子事儿。你俩安心在车内候着,帮我们应付下爹娘。”说完笑着拉余莫卿起身。
余莫卿和二姐拿着衣服下了车,趁护卫在聊天,立马钻进了茶馆里。
待从茶馆的后门走出来,余莫卿和二姐各换了一身男装。
二姐边走边赞叹:“你看呐,这靖州边城着实和国都不同,连茶馆都比咱们那儿大上几倍。”
余莫卿附和:“确实,确实。”一座城池的边城是进城的要地,用来接纳过路的旅商人和官府军队,这茶馆自然是越大越好,赚的银子更多。
她俩沿路逛着各色的摊子,卖的都是国都里不常见的饰品和玩意儿。二姐兴奋之余还拿了些碎银子买了几样喜欢的,余莫卿则只是随便看了几眼。
她俩走了一会儿,内城的大门出现在了眼前。
只见朝大门走进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穿杏色襦裙的女人,身段甚是妖娆,正轻摇着一把绢扇,绢扇挡着她一半的脸。她不时朝身后望几眼,又朝城内走去。
身后跟着一群身着黑衣的壮士,个个人高马大,头上绑着长长的头巾。他们正合伙押着一个身着囚衣的女犯。那女犯蓬头垢面,满身血迹,正被身后的人用蛮力推着,踉跄的走着。
余莫卿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别开了视线。她向来不会同情别人。
见时候不早,她又拉着二姐往回走去。
到了马车旁,只见水禾早就按捺不住,站在原地低着头绞手指。听到嗤笑声抬了头:“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夫人刚刚来问了,吓得奴婢一身冷汗......”
余莫卿上前搂过水禾:“你且安心,我不是好端端回来了?再说,早些日子也没少帮我瞒过他们,这下倒紧张了,哈哈......走吧,上车。”
水禾嗔怪的看了小姐一眼。
二姐跟在后面轻笑,也跟着上了车。
又赶了半天的路,终于到了猎场。
靖州两条官道连通南北,连接着其他州;东面靠山,荒无人烟;西面由草原延伸到密林,前朝便被州府刺史上报朝廷,批为猎场,供皇家射猎游玩。
这草原甚是辽阔,从外城出关,便是巨大的绿色涌至眼前。一块巨石坐镇,上面刻着朱红的“猎”字。
往前再走,那一片地界便都称为猎场了。猎区被刻意划开,由专人看守。而外围则是大家安营扎寨的地方。外围中央是一处巨大看台,从看台的恢弘程度,便能看出建造此地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余莫卿下了车,见外围场上有多个蒙古包,下人们都在把带来的东西往蒙古包内搬。
最大的蒙古包在看台后面,用了极为豪华的砧毡,鲜艳的明黄色在秋日里的阳光下极为耀眼,彰显着皇家无人能撼的地位。
余莫卿被引着进了自家的包帐,帐内的陈设也是不同寻常,颇有草原之色。四盏立灯用明晃晃的灯火照亮了整个帐内。帐内分了隔间,几个房间分了这一家几个住。每个隔间内也有小铺,可以让下人们住着。
不一会儿天黑了,几个宫人打扮的仆人送来了不少烤肉和美酒。
余莫卿饿了一天,饥肠辘辘,所以吃得大快朵颐,完全不顾自己小姐礼仪。
余夫人笑道:“卿卿也是饿坏了,快些吃吧。”
余老爷说:“是啊,大家都快吃吧。今夜是暂且歇下了。圣上也是知道咱们舟车劳顿,便不传召我们去案前候着旨意了。明日里才开始正式秋狩呢。”
众人听了,便埋头享受美酒烤肉,一家人闲聊起这猎场的趣闻。
吃完了饭,大家都回自己的隔间休息了。余莫卿也早早躺在了床上,百般无聊。不一会儿也渐渐进入梦乡。
靖州的夜有些潮闷,余莫卿睡到半夜后背冒起了虚汗,她仿佛听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吵得她想挣脱梦境。可是这一路奔波劳累,睡意着实太浓,终究是没醒来。
她不知道,周围暗潮汹涌。
而她就像一头被引诱的幼兽,逐步掉入不为人知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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