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后立马来了精神,笑道:“小三子倒是有心了,呵呵……你们坐吧,坐吧,这事儿还是坐着说方便。”边说边接过那盒子。
余成墨浅笑着,退到了余休亦身后,径直坐到余莫卿身边,对余莫卿轻柔一笑。
余休亦则是坐在了余夫人旁,离老夫人略近,一脸正经,欲意听老夫人要说的话。
余莫卿立马收起了刚才的惊愕,假装平常模样,回了余成墨点头一笑。
转脸对着自己的饭碗,脑袋立刻运转起来。虽然她发现的那张黄符是湿的,可是并不妨碍她认出那上面的符文和余成墨拿出来的一模一样。
石砖是湿的,上面还有血迹,那他必定落过水,并且受了伤。可余成墨一身没换过的青衫,丝毫看不出落水受伤的痕迹,唯独他的发型较中午而言有些松散。难道是他换了一身一样的衣服?
若真是他,那他目的是何?余莫卿想不出来。
老夫人见他二人坐妥当了,正色道:“今天叫你二人过来,不过是说说咱们祠堂的事儿……你们也知道,我这病断断续续,怕是日子不长了。原先叫你们五叔一家来,是想他们多陪陪我,毕竟他们回来日子短的很。我向来疼爱你们五叔,这祠堂是他提着修缮的,自然也有你们几家的功劳。如今我这番模样,也是要考虑身后之事。你们五叔向来公平,说这祠堂去留,当然少不了你们。你们父亲几个也到了该享福的年纪,不然位子传给谁,都得操小半辈子的心。所以想到的,还是你们几个年轻力壮的……
休亦啊,你是大哥,也一直跟在我身边,祠堂的大小事你都清楚得很,也一直处理的很妥当,就连和那几个外亲打交道都做的很好……
成墨啊,祖母也知道,你最放不下的是你那群学生,向来不计较这些。你父亲就盼着你有出息……
学敏,学敏这么多年也没个声响,我也不盼他对祠堂做些什么,只求他平安无事就好,早日和我们团聚……
所以,我打算,将这位子给你二人。孙辈中,也就你俩亲近了。把族长位子分给你俩,我也是放心得很。你们觉得呢?”
余莫卿听老夫人一说,觉得这老夫人也是个有打算的人,余氏几个兄弟大小俱争,这位子分给二人,倒可以免于大家的一时心里不公平。她用余光看了看余休亦和余成墨两人的脸色,没想到余休亦竟是一脸受宠若惊,余成墨则是一脸焦灼。
这时候余成墨站了起来,他鞠了一躬:“祖母,孙儿谢过祖母的信任。可是祖母知道,孙儿一心致学,对祠堂之事实在是一窍不通。大哥向来对祠堂之事了然于心,帮着祖母也是得力。如果孙儿在旁,反倒还帮了倒忙……”
余老爷跟着开了口:“母亲,族长之位一直由族中德高望重之人来当,若此时换为两人,倒有些失了规矩。可要,再考虑一番?”
余成墨又接道:“孙儿一直谨记祖训,唯不敢怠慢,不敢逾越。大哥为尊,孙儿万不敢接下这位子了。祖母若是执意如此,孙儿只能离开家中,去书院待着了……”
老夫人一时语结,眉皱了起来。
余莫卿倒看得出,显然老夫人不想余休亦一人独大,若只有余休亦一人接管祠堂,大儿子一家定会为虎作伥,知子莫若母,她就是为了避免自己百年后自家兄弟还在争斗,才做此决定,可是余成墨不应,她又有什么办法。老夫人求救般向余老爷投去目光。
余老爷思索一番,说:“这样想来,我们也不好逼着小三子了。母亲,要不就让小三子在旁协助吧。就再添个副族长的称号,免得旁人不信服。只是,这祠堂之事就得休亦一人忙活了。”
老夫人也不好再劝余成墨,说:“看来只有这样了……”
余休亦这才起身,谢道:“孙儿谢过祖母,孙儿定会全心全力掌管好祠堂之事的。祖母也不必担心孙儿操劳,三弟向来与我亲近,总会帮衬着的。再说,父亲常说不能一家独大,祖母放心,孙儿自不会仗势压着别人,让族人信服孙儿的能力。”
余成墨也附和道:“祖母放心,孙儿定会协助好大哥的。”
听了这话,老夫人又重新散开了笑,觉得这孙儿们应了她心中所想,祠堂才能长留不倒。
余莫卿又陷入自己的思虑。
按理说,位子留给最大的是不为过,余休亦应该是想到此事的,就算是留给大伯也有他欣喜的,可是看样子他从未想过这位子会留给大伯一家。可以想到,老夫人从来都不把这种事拿到台面上讲,几个兄弟家猜测也在理。
可是,余成墨之举又是为何?若果追杀自己或堵住洞口的是他,那他自然要为自己争的利益。可为何他要推脱?想来这三哥性子一直平和,从不争权夺利,那为何自己还会看到同样的黄符?有人嫁祸他声东击西?
那是什么人知道他有黄符?可是和他亲近的也只有余休亦。
余莫卿突然想起中午饭桌之上,并未见到余休亦。
虽说看到余休亦被打,他说换身衣衫就来,可是一直到自己默默吃完饭,余休亦都未出现,反而看到的是余成墨在旁不停敬酒。难道真是余休亦?
又想到爹爹听到余休亦私拿贡品时的紧张,余休亦怕是死心不改,趁大伙都在吃饭时又去了贡品那里吧。这样的概率,也只能判断他是堵洞口的人,那追杀我的又是谁?
余莫卿只能猜测,余休亦莫不是请了外面的人追杀自己,是为抢夺爹爹的什么东西,而且这东西还在贡品那里。派人在那个时间段追杀我,却不斩草除根,是想我惊慌之余找爹爹哭诉,这样他就有时间去盗取贡品了。
可是,照理说,那他再见到我时,定会观察我是否有过惊吓的痕迹。可余休亦自从进门到现在,也只是沉浸在喜悦里,看都不看余莫卿一眼。
余莫卿的眉渐渐皱起,如若真是他,族长之位已成定局,他是否不会再对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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