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柔的道:“歌儿,你等等,我马上救你。”
沐九歌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歌儿?这是从前在漠北时,南辰唤她的称呼,王氏清歌都已经死了,他现在这么对她,是为了什么?
闭眼,积蓄力量。
见她这般,不论她是任命还是对他放心心喜都好,南辰无所谓,收回视线,看着萧烈,嘴角含笑:“听说萧世子一直卧病在床,常年下不了床,现在看起来传言也不能尽信,世子看起来身体还算不错。”
萧烈额头青筋跳跃,南辰这话里话外都在警告他,他打不过对方!
再一次,他心里无比痛恨自己的身体,自小体弱无法修炼内功,也没有功法护身,只能靠着别人保护自己,比如现在,如果暗卫被人拿下后,他也就束手无策了。
是的,南辰既然能够出现在这个房间内,就说明母亲专门排给他的那两个暗卫已经被人拿下了。
因着这件事无法让父亲知道,平日里护着他的那些暗卫们都已经被他甩掉了。
现在,他只能看着原本能触手可得的成功被别人截去。
萧烈忽然呵呵笑起来,“六皇子,在下真是佩服,这件事我进行的很隐秘,你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南辰温润如玉的脸上微微一笑,“不,我们一行人只是来萧家做,怎么可能盯着世子呢,我只不过是关心沐九娘子罢了,让人多看顾她一些,她身份尊贵,是我南朝未来的大巫传人,她要是在萧家出什么事的话,我们回去也不好交代。”
这是不想说实话了?
萧烈冷笑,“素问六皇子殿下德才兼备,机智过人,今日可算是领教了,明明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胜利只不过是你手中之物,你竟然还是滴水不漏,佩服,佩服!”
南辰笑了笑,“世子,我不知你为何这般对待沐九娘子,不过既然这事你已经坐下了,你包括萧家就要给大巫还有圣上一个交代,这件事等我回到盛京后,会据实向圣上交代清楚的。”
萧烈当然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他脸色忽地变得狰狞起来,“南辰,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在打她的主意,要不是我先动手,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也不过是个伪君子,小人罢了!”
南辰眼神也冷了几分。
“好了,我们出去见萧王吧,有什么话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
“哼。”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萧烈也没有其他话好说,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好好搜,有人看见那帮刺进了这个院子。”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进来一个声音,随即混乱的脚步声陆陆续续传进来。
刺?
南辰心里一惊,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萧烈也看着紧闭的门口,外面是谁来了,他也不确定,今日这一波三折,到底有多少人参与进来了?
心里像点燃了一把火般,很愤怒。
他们,所有人都将他当傻子耍吗?
南辰心里惊异不定,不知道到底是真有刺,还是有人布局了这一切?
很快,外面就传进来打斗声,刀剑碰撞在一起的金戈铁马声。
“啊,不,别打了,我们不是刺,我们是六…”忽然一个惊呼声响起,然后就嘎然而止。
不断有人呼喊。
“混蛋,我跟你们拼了。”
“我们是穆家人,你们敢对我们动手,难道想挑起两家争端吗?”
“该死的,我们是保护六皇子的暗卫,你们萧家难道是想造反吗?还不快住手!”
终于有人回应他们,“别胡说了,六皇子的暗卫怎么会在这里,我们是追踪刺来到这里的,那些刺也是如你们这般装扮,一身黑衣,休想狡辩。弟兄们,别听他们的,全部拿下!”
“是!”
……
南辰脸色冰冷,越来越难看,视线盯住门口,思量着萧家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趁乱将他杀了吗?
萧烈见他这摸样,心里开心极了,畅快极了,“怎么,六皇子殿下,你这会是怕了?哈哈…你就这么不管你的手下?不出去解释一下吗?”
南辰冷冷看了萧烈一眼,最后还是抬脚决定出去看看,如何外面这些人真是冲着他来到,他在这里躲着也没用,再说了只有确定发生了何事,他才好做出反应。
还有萧家世子在手里呢。
伸手,开门。
却不想,一道白光快若闪电般闪出来。
是刀光!
南辰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思考,双手已经做出了反应,一只手瞬间抬起来挡住沿眼睛,一只手拿着剑顺势刺了出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剑仿佛遇到了阻力,他也听到了一个惊呼声,“啊…六皇子,你…”
并没有感觉到剑向他刺过来,反而他轻而易举的刺中了对方!
南辰心里一惊,连忙去看,却见到一个令他心惊胆颤的场景。
他的剑确实刺中了对方,看起来还是胸部要害之处,那人一身血色,手握着他的剑,正满脸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竟是萧政!
而且,更诡异的是,萧政此刻双手空空,并没有拿着武器,所以,刚才那刀白光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他的错觉吗?
萧政说完那句话后,并没有急于听南辰解释,他因为体力不支,一下子单膝跪在地上,染了鲜血的手撑在地上,可还是拼尽全力的大喊:“都住手,别打了,是六皇子的人,或许他们真不是刺。”
或许不是?
南辰心里一恨。
其实,现在院子里已经死了一大片黑衣人,只剩下零星几人也是满身是血,一看就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南辰心里一痛,没想到他只不过是踌躇了几秒的时间而已,他的人竟然会折损这么多?扫视一圈后,他心里就有了答案,因为对方人太多了,几乎是五人对他们这方的一人。
心里疼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这些都是他手里的精英,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他们中是有穆家人,可也有他精心培养的人。
一下子,折损了这么多,任谁也会心疼的要死。
可他知道,现在绝不是心疼已死去的这些暗卫的时候,现在这种场景,一看就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
还有,萧政是在他剑下受了伤,那怕洗去什么刺莫须有的罪名,可意见刺伤萧政也是事实。
南辰心里迅速想着对策,放开手中剑,走了两步,上前想扶起萧政,“政兄,你…”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又从院子门口传进来,“这是怎么了?刺抓到了吗?”
南辰心里一叹,抬眼望去。
只见萧王正带着一群人出现在了院子门口处,真真是来的不早不晚,时间掐的刚刚好啊,令人佩服。
萧王一出现,视线在院子里扫视一圈,眉头越皱越紧。
忽然,人群中有人发现了满身是血的萧政,他惊呼一声道:“哎呀,那不是政爷吗?这是怎么了?为何会一身血倒在地上?”
随即又有人惊呼,“呀,六皇子殿下怎么也在这里啊?快看,那好像是六皇子的剑。”
“是啊,六皇子正站在政爷面前,他的剑正刺入政爷胸口,莫不是六皇子想杀了政爷?”
“天啊…”
南辰:“……”这些人一唱一和,演戏的功夫真是如火纯青,真实精彩。
可他能怎么说呢?
说他不想杀萧政吗?只是不小心将剑刺进了萧政的胸口吗?
别说萧家人不信,就连他自己人也不会信吧?
众目睽睽之下,他的剑确实刺进了萧政的身体里。
所以,当萧王沉着脸连声吩咐快去传府医时,在萧王与一众人急步来到他们面前时,南辰只能闭嘴,他需要快速想好对策。
关键是,萧家这么做,想要什么?
或者说,萧政想要什么?
真是瞎了眼了啊,知道这位萧家庶子萧政一直以来都在装傻充愣,以前还以为他只是想自保,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一只危险的猛虎。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露出锋利的獠牙,让人措手不及。
真真是好手段!
南辰垂眸,看着萧政。
他一身是血仰面倒在血泊中,双眼紧闭不知在什么时候昏死过去的,手捂着胸口受伤地方,剑还插在那里,看起来很凄惨很可怜。
萧王快步走到他面前,要下身子蹲在地上,双手将他扶起来,检查一会萧政的伤口后,倒吸一口凉气,再抬眼时,眸子里已经满是血色,他厉声质问:“六皇子殿下,您能告诉我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啊?今日在前院宴会上时,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闯进来刺杀本王与王妃,随后他们就被我府中暗卫击退,政儿带着护卫们追了出来,他怎么会被你刺伤呢?”
他眼神越来越严厉,紧紧锁定南辰,继续呵斥道:“你为何会提前离开宴会?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为何要啥我儿子?”
一连串的话,几乎已经为南辰定下了罪名。
南辰心里知道这事恐怕不能善了,可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的,于是正想要开口。
却不想被别人接了胡,只见一个萧家护卫挺身而出,神情悲痛地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对萧王磕了一个头,南辰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人正是一直跟在萧政身边的初一,只听他声音哀伤到极致的道:“秉王爷,都是属下护主不利,属下们该死!”
然后,呼啦啦一院子的萧家护卫们都跪倒在地上,齐声道:“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
萧王目光冷冽的扫视他们一眼,“你们确实该死!”
只见他抬手,似乎正想下什么命令时,“且慢”萧王身边忽然站出一老者,他跪在初一身边,拱手对萧王说:“请王爷息怒啊,他们护住不利,是该死,可现在查明真相更重要,救治二爷更加重要啊,等查明了真相后,再处置他们不迟。”
萧王神色阴沉,好一会,才长舒一口气,对着身边跟着的人道:“还不赶紧将政儿抬走,让府医好好诊治。”
有两人随即领命,抬起萧政走了。
萧王本欲跟上去,抬起脚走了几步又落下,扭过头,视线在南辰身上转了转,随后问初一,“说,你们为何会来到这里,还与六皇子殿下起了冲突?”
初一抬头,双眼中全是泪,“王爷,你要为我家爷做主啊!我们是跟着刺来到这里的,这些人的装扮与刺一模一样,我们与他们打了起来,爷说要查看搜索一个屋子,就推开了门,却不想六皇子殿下一下子从屋里冲了出来,一剑将爷刺伤了。”
他越说越伤心,泪目控诉地盯住南辰,“我们都看到了,爷一见是六皇子殿下后,根本就没有拿出武器,可六皇子殿下却不分青红皂白举剑就将爷给刺伤了。”
初一话音刚落下,立马就有人‘嘶’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有人惊呼:“六皇子殿下真是刺?”
南辰心里阴郁,怒气不断攀升,被人诬陷至此,百口莫辩,真想将初一给活刮了,更想将萧政千刀万剐。
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他要尽最大可能扳回局面。
只能压下怒气,他甚至连脸色都控制的恰到好处,满是悲伤,“不,萧王,我今日只是发现世子竟无缘无故将沐家娘子带进了这个院子,我心中有些不放心就跟了上来,绝对不是刺,至于刺伤萧兄一事,实在是误会。”
院子里一静。
南辰这话说的委婉,可谁都不傻,听的出来他话中意思,是说萧世子要侮辱沐家娘子?!他尾随而来相救,不想恰好遇到萧政前来捉拿刺?
真是巧啊。
“咳咳…”有人惊呼,“怎么可能?世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不可能!”
萧王脸色更加难堪几分,见南辰侧过身,视线顺着看过去,一下子就发现了站在南辰身后,正站在屋内一脸苍白的萧烈,他问:“六皇子殿下说的是真的吗?”
萧烈脸色白了青,青了灰,又慢慢转黑。
他似乎正在挣扎,想要开口说话,却最终没有说话,在萧王越来越冷的目光下,最终,他叹息一声,“父亲,您请进屋亲自查看吧。”
萧王脸色沉的能拧出水。
踏着步子进了屋内,视线落在屋里深处。
那里放着一张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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