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传来一声桌椅倒地的声音,小破屋子里的人不镇定了,司池也停住脚步了,连带着后头沙沙的脚步声都停下了。
有的人竭力隐瞒的秘密就这样大喇喇被暴晒再绀县的夕阳下。
夕阳的温度有些高,有的人目光飘散到红艳艳的天空上,心中评定这一天的晚霞还是不错的。
就是没有云。
这又如何说不定是他被逼到墙角了呢司池的声音有些颤抖,听得另外几人也跟着颤抖。事情的发展有些朝纲,却没有人因为一时好奇跑出来。
孙迟羽心中大快,笑道:是与不是你心里自有这个数。你倒是去问问你的丈夫是如何为你谋到这个差事的谁比谁干净
同古人来谈民|主政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孙迟羽掐灭心中刚升起的悲凉,他倒是不知自己在这个世界怎么就一次又一次地深陷下去。
暴君还是会成为暴君,你都阻止不了他联姻了,你还怎么知道他不会是假惺惺地放弃夺权司池转身咬牙道,声音已经失去了平常的冷静与沉稳,有些阴恻恻,像是小鬼在磨牙。
转身的同时,他也愣住了。
孙迟羽背后的人走上前将他肩上的沙子掸掉,却对着司池道:弟妹还真是了解本王,本王的小心思怎么就被弟妹窥视得一览无余了呢
该不是学了北边的仙术听说弟妹同参行耳大人相处得不错,想来皇弟应该会为了弟妹的独立十分高兴的吧
不过本王还是要提醒一下弟妹,贵族之间也是有等级的,本王就是卸下了太子,也是王爷。
最后,周衣宵为孙迟羽披上身上的斗篷,恭敬道:先生,外头风沙大。
这是一个司池没有了解过的周衣宵。
或者说司池从来没有了解过周衣宵。
任何一个。
第十七章
祖宗你们又在玩什么花样!褚赤涛简直要对两个发小彻底没话说了,他还当自己是合了上头的心意,只是被关着玩玩的,哪里知道是郑骥归出的馊主意。
周衣宵伸手想敲一下发小的木鱼脑袋,转念一想不合体统,愣在半空,最后尴尬收回。
他清咳一声,道:就算现在不退,也迟早要退,我现在的动作越来越超纲,快破了他的极限了。至于你呵,你干的好事的确是大快人心,他们只是想找个借口下台子而已。
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没有对那屁股干任何事!
行了,知道不是褚咳、褚将军你,周衣宵大约觉得今天喉咙痒得有些过分,骥归说了,总得有个人要顶罪,你在别人眼中就是我的先锋,我又治下不严,正好补了空。
孙迟羽凑上来补一句:如果他不这么做,上头那位就会把你送到狄戎的窑子里去!
先生怎么又如此不正经只不过是被交到狄戎手上任凭处置,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偏偏被某人扯离重点!
大概是骥归不在的缘故,我们里头只有骥归管得了他。褚赤涛也连带着一副死鱼眼。
你们三个小的某老不死发自内心地从牙齿缝里喷出一口气,极其不雅观。
孙迟羽并没有打算将这次意料之外的会晤浪费在互喷上头,也及时敛了神色道:衣宵你怎么来了十来年的相处中孙迟羽对三人的称呼从敬称和对小辈的称呼逐渐过渡到了对同龄人的称呼,若是说还将三人当作小孩,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正好处理些事情,顺便来处理这次外交的杂务。周衣宵面不改色,只是主次顺序真的有待商榷。
杂务
正是,民间对三皇子的支持率高,这次司池当了安王妃造成了民间好大一阵动荡,有好些书生已经转了风向。提到司池这个人,周衣宵的神色也变得有些一言难尽,毕竟才听说了有上辈子这回事,任谁都得有个消化的过程不是
这事也不难解释,前世执念过于深重,影响天道的正常轮回,也便有了重头再来一次的机会。孙迟羽借用小说中的解释糊弄周衣宵,他自然清楚这都是原主神搞的鬼,只是主神的世界观对他们来说更难接受。一个世界自有他的因果轮回,在天道重修之后,因果更是续接上了亿万年前古朴的因果报应观,在司池看来的不公平最终将在那个世界的周衣宵死后乃至来生一一报应过去,轮回司的本子上都有记录,毕竟冥君大人除了守在河边也就剩下这一件事可做了。
上面的人对公平的执念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深。
孙迟羽这辈子就没碰上什么傻白甜,每个人都拉着一张苦瓜脸,现在不拉,以后也会拉,所以他盯着周衣宵打结的眉头老半天,叹气道:不用想着重来一世,前提就够悲惨的,你确定周衣宵听了浑身一震,嘴角也拉扯下去,褚赤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茶杯都握出裂纹。
这俩小子就这么不甘吗
先生说的是。周衣宵收拾情绪总是极快的,他站起来,青年已经高过孙迟羽,再也不是四人中最矮的那个,只是身形还是有些单薄且瘦削。
本王此次前来还有一事,听说赵县令的女儿逃到了绀县,已经被收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