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世界没有和氏璧,孙迟羽还没有思考出个结果,便听见周衣宵自己把自己给想通了:如果只是借一个地方搞些小动作,东食栏没有必要放弃这么一大笔贿赂!先生,东食栏可有异动!
东食栏的太子前些日子从海里捞了些东西,去瓜恩换了一大笔钱,投进军队里了。瓜恩地处偏僻,国力贫瘠,海里的东西算得上是好东西了。
什么东西
海砂石,一种矿物,可燃。说白了就是石油。
周衣宵皱眉:父皇曾经想插一脚,后来再也采不出来,方士是说海砂石有灵,自是不肯吃亏,便迁走了
明明是根本没这东西,可古人对天地有灵深信不疑,孙迟羽暗笑,天地的确有灵,只是这个主神手下的小世界就没那个荣幸了。此事山庄已经着手调查,还有东食栏与大历接壤处的赖贝厄尔和吉姆尔城也受到了蝗灾的波及,市面上有一种名为绮丽儿的杀虫剂很是盛行。
哦怎么杀虫剂也能成为流行
你这就小看东食栏人民热爱自然的程度了,他们还流行过一阵子化么,一种螳螂的咳,春那啥。孙迟羽说着说着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你说着古人是不是天天吃饱了撑的研究床上的东西,人玩够了罪恶之手伸向了昆虫
周衣宵掰扯下路边被啃得一塌糊涂的灌木,丝毫没注意到孙迟羽的尴尬。
这里就是蝗灾的发源地
是。蝗灾如果发生,一定是环境中某种因素不稳,催着事情往坏处发展。
比如说食物。
周衣宵将叶子凑近鼻子,刺鼻的味道扎了下他的神经,他嫌弃地递给孙迟羽:先生你闻闻,是不是有臭味
孙迟羽也被着气味熏了个昏头昏脑,迷迷糊糊又回了绀县,眼前大块大块的土黄色辣眼睛。他是真的不喜欢边疆,连一颗柳树都长得歪七歪八的。我好像在哪里闻过这简直是废话,眼前都出现边疆的幻影了:在三年前,接连三天有商贾拉着这一大桶一大桶的东西进城
二人俱是一凛,赶着回了驿站,马蹄子一撒,二人在一阵尘土中撤回了青县。
留在青县的二人听闻要彻查三年前商贾的文书记录,先是一惊,褚赤涛回过神来便很有效率地前去压榨信鸽和绀县的手下。
做这事的人肯定会留个后路,这倒是不怕就怕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青县的驿站里,郑骥归的声音和在渐大的雨声中,孙迟羽罕见地产生了一种不实感,就像是:古人的心思怎么那么九曲十八弯
原作者你知道吗
和主角刷的不是一个副本系列。
第十四章
泥点拍在他的长袍上,孙迟羽收了伞跨进青县的酒楼里。因县尉贪赃一事,县尉帐下的酒楼已经封了大半,这时大堂中央,正有两人坐着轻声对谈。四周空旷静寂,除却拐角阴暗处有几个暗卫,其余人都被清走。
王县尉承认了伙同商贩打压粮食买卖,中饱私囊,赈灾款进了各大酒楼,只有一两家是县尉个人名下的,现在能追回来的估计只有不到十之一二。
官银就这么流入民间了周衣宵头一次碰到洗钱效率那么高的家伙。
郑骥归摇头,拉开一条凳子让孙迟羽坐下:卖了粮,可大部分转手一下就销了。
他倒是对销赃有研究,把各酒楼收归国有如何
怕是不能行,长久以往,酒楼的盈利绝对不止赈灾款,如果强行罚款,隔了一个县尉怕是会有不小的怨言。言论这东西唉麻烦就麻烦在他们擒获王县尉的那天酒楼里的嘴巴不干净,四处胡抹,弄得整个青县都脏兮兮的。郑骥归为了这事两三天没睡好,怎么也想不清已经让人处理封口怎么还是泄露出去了
探子回报出去碎嘴的家伙已经被人灭口,是坠影楼的手法。
我正想说这事,坠影楼三个派系之二有下落了。孙迟羽心里的大石头一落地,整个人都与这阴雨天不一样了:其中两个派系应该是相互扶持的且称甲乙丙另二人顿了下,探过头去看。
他用手指沾了水在桌子上画出不同大小三个圈,其中第二三个圈相加约等于第一个圈的大小:丙派系是一个小派系,同乙派系是一起对抗甲派系的关系,但又独立于乙派系,做的事情很多事丙派系所不知道的,比如说这次灭口。他所说正是方才周郑二人所谈的碎嘴的家伙。
二人心神一凛,周衣宵追问道:周食昃可知
不知,也不清楚他是甲还是乙。孙迟羽伸手抹去桌上水渍,道:也不清楚是甲派系还是乙派系搞的蝗灾,庄里能力有限,出了朝堂就比较难了。流叶山庄不比有百年传承的杀手组织坠影楼,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
这官体还真该改一改。孙迟羽看了周衣宵一眼,对方正若有所思,一刻后便撑伞去了褚赤海暂居的朋友家。
褚赤海的朋友姓赵,是个商贾,前者在这里是个罪人,连官职都懒得挂的罪人,后者则是大历最贱的商贾,二人一拍即合,将平京的风尚带到这穷乡僻壤,生意这几年倒也是别有一般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