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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妹
    袁野是校报新闻中心主任,和刘初雪在一个办公室,也就是梅朵他们值班的地方。
    挂了电话,袁野道,“初雪,校长室的人刚刚通知校长峰会安排一名学生记者跟着,还说以后的这类活动都照这么办。”
    “啊?”刘初雪很意外,“这么远带学生去?不对啊,校长室怎么管我们这边?”
    “也没指定谁,可能就是想多给学生一个拓展眼界的机会,梅校长挺注重这个的,你安排下。”
    “那我在群里说下。”刘初雪说着就要打开群聊对话框。
    袁野笑,“呵呵呵,你想让他们抢破头啊,直接私下对接稿子写得好,态度能力也不错的,英语过得去最好了。”
    既然他们有自主权,刘初雪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梅朵。
    上次对容烨的采访梅朵一个人担了下来,帮了她的忙,整个都没让她费一点心,写作能力在新闻中心也算出色。
    梅朵接到刘初雪的电话,问她有没有护照,眉头微动,“没有。”
    “是这样的,28号梅校长要去美国参加校长峰会,学校要求安排一名学生记者随行,你要是方便回家办护照的话,我们准备推荐你。”
    “……”  梅朵反应过来,抢应,“方便!”
    “那好,是了,朵朵,你的英语还好吧。”
    一句英文,梅朵脱口而出,极为流利。
    几乎是她前脚离开行政楼,后脚就来了刘初雪的电话:所以,是不是梅时与的安排?
    这个猜想让梅朵感受到心口的苏醒绽放,感受到久违的血液温度,等真和梅时与走在一道,可能还会沸腾。
    她回去查了下办理护照所需的手续,算算时间,最好就回去。
    临近期末,车票很不好买,拜托蒋婉、米梧帮忙,才刷到两张站票。
    来回也就站二十来个小时,换跟梅时与出差七天,超值的。
    梅朵在日记里坚定写道:
    我可能走得很慢,但不该后退。
    和你站在一起,还只在想象中,就已经那样美好。
    她还发现,31号是她的生日,十八岁的生日。
    快乐亦担忧。
    这个日期于他,会不会像个开启不堪往事的按钮,会放出关于背叛的记忆,如洪流般冲走他的照顾与关怀,只剩冰冷苍凉的冷漠以对……
    *
    梅时与收到那份出行名单,看见“梅朵”两个字,有种用心没有被辜负的欣慰。
    她那些情窦心事,他不可以回应,但不代表有些事不可以成全,比如她置身大千世界的渴望,实现色彩缤纷的梦想。
    只要梅朵有本事去触及,他愿意当她是真正的亲近小辈,推助一把。
    *
    梅朵以为这次出行会有更多和梅时与亲近的机会,跟校车到了机场才发现,除了T大的人,还有国家教育司代表团和其他大学校长。
    见面后,梅时与融入他们,谈笑应对,风度洒然。
    这种情景断绝了她亲近梅时与的可能。
    梅朵没有丝毫的失落与伤感,反而很享受,甘做小迷妹,默默看梅时与同他人一道,站在高不可攀、只合远观的地方,光辉熠熠。
    快乐忍受心动滋味。
    她很恐高,登机后,虽然视野上没有影响,心理上仍惧怕得厉害,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不敢明目张胆地望梅时与,遑论冲他寻求安慰以求定心。
    只想,若真怎样,她就冲过去抱住梅时与,在他耳边叫“爸爸”,告诉他,自己对他有情意,是男女之情。
    当然,还有一个亲吻。
    真是令人快乐的场景。
    注意打定,再怕好像也就那样,把心思放在想梅时与这七天的具体行程上,她和刘初雪的工作分工在学校就根据会议议程安排好了。
    *
    下飞机,已入夜,美方政府和大学方面人员来机场接机。
    梅时与他们场面经惯,自如从容里透着遇强则强的气场,全程英文交流。
    梅朵的英语还未达到字字句句明白无误的水平,只通过看他的举手投足,感叹交际寒暄可以如此有风范。
    以前关于他的新闻报道,她深深珍惜的记述文字、零光片羽的照片,皆变得苍白无力。
    万种言辞皆不达意,非得人近在咫尺,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震撼灵魂。
    她无法想象,梅时与这样一个人把光芒落在她身上,护她成长、给她关照、为她做平凡小事、几度与她平和谈心……
    如果没有血缘天性在冥冥中牵引,得需要怎样特殊的机缘。
    *
    在酒店,梅朵和刘初雪住一个房间。
    两人洗漱,再次把明天工作内容安排清楚,录音笔、笔记本和笔检查好,疲意上来,关灯休息。
    梅朵躲在被窝里,依旧无法平静,想联系他,点开手机。
    思来想去,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
    他明天上午主会场有个发言,下午还要主持平行分会场,今晚肯定要好好准备。
    轻叹一声,还是不要打扰他了,放下手机,侧个身,“嘟……”
    手指不小心压到手机,直接拨通了号码。
    梅朵心惊肉跳地愣了一瞬,还没想好是挂断还是听之任之,那边已经接通了,“喂。”
    声音低沉而清晰,梅朵舍不得不听,脸热心跳地把手机贴在耳边,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去阳台,顺手轻轻拉好门,“你还没睡么?”
    说完梅朵就想咬舌头,真是废话。
    梅时与没介意她的笨拙,“是不是不习惯?”
    低缓醇厚的声音,萦萦绕绕在耳际,缠得她发慌,扶着栏杆,低下嫣红发热的脸蛋,嘴里稀里糊涂冒出一句,“有点认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