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因为吓到,更是心疼懊悔,鸡血就那样白白浪费掉。
能做满满的一小盆鸡血羹呢!撒上点葱花,可以吃上两三顿。
后来日子渐渐宽裕,君盼也越来越忙,有时候无暇顾及这些小事。沈妮儿就自己一个人摆弄。
她不觉得辛苦,乐于做这些来打发时间。
其实自从君盼富贵了以后,她养的这些鸡鸭便已经成了摆设。她也舍不得杀。毕竟自己的养的东西,总是有感情的。
她早就发现,从搬进这曹宅,家里养的鸡鸭,一直在减少。
她以为逃脱了,也不甚在意。
可现在,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又少了一只。
鸭子戛然而止的“嘎嘎”惨叫还在耳边回dàng,沈妮儿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一只脏兮兮的手。
“谁?!”沈妮儿骇了一跳,肚子里的孩子也似乎被母亲感染,用力瞪了蹬腿。
沈妮儿疼得捂住小腹。
草丛里窸窸窣窣一阵响动之后,回归平静。
就在沈妮儿以为那人已经逃走松了口气之后,里面却突然钻出个人来!
挺大的个子,破衣烂衫,脑袋上是乱糟糟的一团头发,遮着面部,看不清容貌。
沈妮儿往后退了几步
那人看起来愣愣的,手里攥着断了气的鸭子,畏畏缩缩地辩解说:“我不是故意要弄死它,我只是饿了。不要抓我见官。”
沈妮儿也不知当时是如何想的,脑中不过闪过一个念头,就犹豫着说:“这鸭子生的不能吃,我带你去吃熟的。”
“嗯!嗯!”那人立刻喜笑颜开地点头,道,“姐姐待我真好!”
他小心翼翼地跟在沈妮儿身后走着,虽然有些胆怯,却不难看出,他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识。
家里的仆人不多,沈妮儿带他从人迹稀少的园子里穿过。他身上又脏又臭,沈妮儿带他回房,吩咐下人打了热水进来,又给他拿了一套君盼穿的衣裳,要他自己洗好了换上。
因为沈妮儿怀孕贪嘴,厨房里总有热乎饭,沈妮儿就把那些东西拼凑起来。
那人吃的狼吞虎咽,边吃边小声哼哼着。
那是一张陌生蠢笨的脸。
沈妮儿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的家人呢?”
那人就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
他语无lun次地说:家人说好结伴去龙王庙的,结果他自己嫌那水太凉,就又爬出来。便看不到家人了。他天天在河边等着,家里人也不回来。他饿了,只好回家等着。可家里来了好多陌生人,他好害怕,不敢出来,冷了就住在马棚里,有时还抱着肥猪取暖,饿了就偷生的鸡鸭吃。他好怕。
沈妮儿的心,便忽悠一声沉下去。
良久,她拍着那人瘦骨嶙峋的肩,轻轻地说:“别怕,以后姐姐就是你的家人。”
沈妮儿问他的姓名年岁,他掰着手指头说,他有好多名字,有时叫小松,有时叫松少爷,有时叫哥哥,偶尔也叫曹傻子。他唯一不喜欢的,便是曹傻子这个名字,因为爹爹一听到就很生气,妹妹说那些人是在取笑她。
还有,他好像忘记自己几岁,只模模糊糊记得,爹爹告诉他还有些日子就弱冠,可他不晓得弱冠到底是几岁。他挫败地说,爹爹拿这个问题考了他好几次,可他脑子笨,总是记不住。
沈妮儿陪他聊了好久,等君盼差不多要回来,就给他安排了一间稍微偏僻的厢房,换了一套整洁的被褥,让他住了进去。
小松兴高采烈地扑过去,倒下就睡着了。
沈妮儿给他关好了门,默默出了门。
**
晚上沈妮儿宰了一只鸡,打了一小盆的鸡血羹,等君盼回来的时候,一起吃。
这些有钱人家不屑吃的东西,是他们共同的回忆。
两人吃的很开心。
还谈到以前,一直到聊到很晚。
两人的眼眶,都有些湿润。
他们有那么多的回忆,是旁人不曾参与的。
☆、意外早产
君盼不在家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