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为他缝一颗纽扣,嚷着邀功领赏。心血来潮给他研一会儿磨,也铁定有所求。
她真的,太不懂事了。
她吸了口气,撑着手从地上爬起来。
昨天刚下了雨,素色的裙摆上满是烂泥,她低头简单擦了擦,待到酸软的腿脚有些恢复了,才一步步跋涉着朝外走。
一步一步,她走地缓慢而坚定。
围观的农户纷纷让开一条路,又在她身后自动汇聚。
窃窃私语着。
“沈老爷家的小姐……啧……也挺可怜的……”
“爹死了……那个沈君盼又下落不明……阿弥陀佛……”
“听说是和人合伙卷钱跑了……作孽啊!”
“是吗?难怪……我见过那小白脸……啧啧,长得那叫一个美,一看就非池中物……沈复也太不自量力了……弄了这么一个货色给自己闺女,能不跑吗?也不看看自己丫头长得是什么模样!”
“你少说两句……”
“嘁,你可怜她你娶她啊,做个上门女婿,学那小白脸伺候好她们母女,哎呦!包你吃香喝辣……”
“闭上你的臭嘴……”
“我就说怎地?!有钱人都不是他娘的好东西……”
晚上带着满身疲惫回到家时,娘已经吃过yào睡下了。
一个人坐在空dàngdàng的厅房里,想起从前一家四口坐在这里其乐融融的景象,就吃不下饭去。
她放下筷子,又拿起来将饭一点点扒拉进嘴里。
她想起爹爹总是嘱咐她不要剩饭,一粒米一滴汗,农户都不容易的。
她那时,总以为农户都是淳朴善良的。
君盼的账单都有标注,什么人可以缓一缓来年再收,什么人是恶意拖欠必须施加压力。可她走了三天,一份账也没收上来。
有的人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有的人却巧舌如簧哭穷连天。
她不会屈服,君盼能做到的,她沈妮儿也能。
可沈夫人不知道从哪听到她被人欺负的事情,死活不肯再让她去收账。家丁下人故意欺负她们孤女寡fu,因而每日消极怠工,有些伙计甚至开始明目张胆的中饱私囊,帐不能归他们管,他们信不过的。
“算了,这些帐咱们不要了。”沈夫人拉着沈妮儿的手,摸她日渐消瘦的脸蛋儿,“姑娘家,不管这些。”
沈妮儿激动地摇头:“我不能不管!这些是爹爹的血汗换来的!我一定撑下去!”
“不,不……”娘摇着头,声音愈发厌倦缠绵。
沈妮儿的心,忽的沉到无底深渊。
她真的不能再失去任何了。
她好怕。
☆、幼年腹黑
沈夫人的光景愈发差了,最近更是片刻都离不开沈妮儿。无奈之下,沈妮儿只有听从沈夫人的安排,遣散了家丁,变卖了宅地,只带着几个丫头,投奔了沈夫人的娘家。
在这之前,沈老爷和君盼已经将家里不少的粮食分发出去,救济了些灾民,后来又给了绑匪不少赎款。
再加上世道不景气,肯买宅院的人不多,沈妮儿又急着卖,便被人将价压得很低。
沈妮儿的姥姥姥爷已经去世,沈夫人的幺弟也就是沈妮儿的舅舅守着老宅,见到沈夫人母女前来投奔,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是带着不少钱财来的,再说从前沈家富足的时候,可没少接济他们。因此沈妮儿的舅母刚开始并没有摆出不好的脸色。
沈妮儿的舅舅有一对龙凤胎,年纪要比沈妮儿大两岁,女孩叫喜儿,男孩叫庆儿。
很多龙凤胎都是这样,相貌相差不多,因此女孩就比较男子气,反过来,男孩就有些女气了。
以往每年舅舅全家都要到沈家来一趟,说是走亲戚,实则吃拿卡要,每次都是满载而归。
两个孩子毕竟大沈妮儿两岁,看出来姑父家新来的小男孩不受沈妮儿待见,就伺机拱火,沈妮儿从前不懂事,总联合着这两姐弟耍弄君盼。
别看这男孩庆儿平日里蔫了吧唧,可心里头全是损主意,而女孩喜儿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