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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膨胀棉被的少年也嗯了一声,两人便都不说话了。
蓦地,少女狠狠凿了少年胸口一拳,嗔叫道:“谁叫你长了这么一张脸,死小白脸!”
少年低着头不说话,好像真的犯了错一样,任打任骂。垂在身侧的手却慢慢抓住了少女的,继而握在手中。
沈妮儿心里扑通一声,猛地红了脸,一双眼睛慌乱四顾,此时家家户户忙于生炊,路上未有几个闲人。
她低呼了一声“登徒子”,抬起另一只手便要打过去,却在抬头的瞬间,看到少年黝黑的眼睛,此刻散着柔和却又坚定的波纹。不知怎地,她就无力挣扎了。
“妮儿。”少年嫣红的唇动了动,眼波流转,“你真好看。”
沈妮儿在心里想着,你才好看。嘴上却说不出来,只是一扭头,便牵着少年跑起来。
风声在耳畔呼呼而歌,沈妮儿拉着少年一路不停歇的跑着。
曲折的羊肠石子路,争相从石缝里蹦出的青草野花,霞光万里的天空,云云袅袅的炊烟,都那么美。
☆、并蒂莲花
两人到了家门口,沈妮儿甩下君盼,一个人先进了院儿。
沈老爷正在猫腰给菜园里的茄子浇水拣虫,沈妮儿跑过去掐了个茄子钮儿,被她爹爹睨了一眼,喝道:“败家丫头,别净挑嫩的吃!”
沈妮儿冲爹爹吐吐舌头,叼着茄子进了自个儿的房间,转个身又趴在窗户上向外看。
外头沈君盼正将喜被递给沈夫人,后者拿出汗巾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道:“沈妮儿这丫头,就知道欺负咱们君盼,累坏了吧?看我不打她。”
君盼抿嘴笑了笑,低声道:“不累的,我有力气。”
沈老爷也放下水瓢走过来,脸色却是不大好,沈夫人见了,忙识趣的走开了。
“君盼,你怎么看?”沈老爷眉头紧锁的模样,显然是已经把君盼看做可以商量的对象了。
君盼闻言也微微锁了眉,想了一会儿,劝慰道:“靠天吃饭便是这样了,既然无能为力,也只能听天由命。好在家里储备的粮食多,到时拿出来赈灾,扛过这一年,应该不成问题。”
说的也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复赞赏地看了看君盼,这孩子,已经快能独当一面了。
沈妮儿见君盼朝这边走来,忙回身坐回椅子上,面前放着一大捧香气四溢的野花,她抱起来闭眼嗅了嗅,嗯,真是沁人心脾。
“好闻吗?”君盼进了屋,一边洗手一边问。
“嗯。”沈妮儿点点头,随口道,“方才爹爹同你讲什么了?你们两个都好严肃。”
君盼摇了摇头,言简意赅说了句:“今年滴雨未下,庄稼怕是要收不上了。”
沈家的规矩是不能让女人cāo这些心的。所以沈妮儿虽是地主家的女儿,但对这些农事向来不上心,听了这话也只是皱了皱眉,并未往心里去。
君盼擦了手,视线错落到书桌上,看到砚台底下的宣纸,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走到沈妮儿身后。
沈妮儿每次读书,总有些不认识的字,君盼不能时时在身边,她便把那些字写在纸上,等君盼有时间再教她。
自从两人不打架了,这个习惯已经延续了多年。
将那宣纸放在沈妮儿眼前的桌子上,沈妮儿呼吸一紧,便见少年细长的手指从后面伸过来,一个字一个字的指给她念。
“饕餮,山海经里面便有介绍,龙之一子。由于吃得太多,最后被撑死。用来形容人的贪得无厌……冢,嗯?这儿你少写了一笔,有坟墓的意思……”
少年的呼吸喷薄在耳畔,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清爽味,都让少女的心无法静下来。
沈妮儿深吸了口气,蓦地撑桌站起来,少年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正着,捂着下巴好似很委屈的看着她。
沈妮儿也不理他,径自从笔架上拿起毛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