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王怒道:“寡人宁愿不要这段记忆,省得想起来恶心!”道人冷笑摇头道:“王爷在贪那一晌之欢时,若能有此觉悟,又何来此后烦恼?”说罢,转身道:“王爷既已清醒,贫道就此告辞!”
常胜王一怔,高叫道:“喂!”却见那道人虽在地上跑,却如同平地飞行一般,速度极快,天色又昏暗,转眼那道人便消失不见。他突然记起,这道人,不就是在围缴“不奉天”之时帮过自己的道长玄羽么?
但此时应该如何回城呢?常胜王无奈,他头一次如此狼狈,身无一物,连匹马也没有。他该如何是好?常胜王四下打量环境,远远看到似乎有家客栈,门外的灯笼在风中微微飘动,常胜王决定先去那里过一夜,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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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胜王封地之内,如同炸了锅。失踪了四个月余的王爷终于回来了!他失踪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早闹的满国风雨,常胜王手下侍卫几乎将全国翻了个遍。
真正知道常胜王去了哪里的只有叶无雨,因之间相同案例太多。他虽反复强调王爷一定会回来,但众人却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哪会相信?还好京城简宏简铁头因手下也遇到此类相似的案件,全力支持叶无雨的说法,事态才未恶化。不过常胜王这一消失也有好处,皇帝一直找不到他,便也慢慢将他抛在脑后,也没有为难他府中一干妇儒老幼。
常胜王回府之后,也自知时间已经过去甚久,甚么都没问,见叶无雨等人激动的模样也有些好笑。待处理了大小琐事,回到后宫,眼见一干女子包括张淡香全跪在门口相迎,却唯独不见花椰,心中有些失望,一问张淡香却被吓了一跳,原来花椰已临盆,但似乎难产,已生了一天,还是生不下来。常胜王大惊,连忙大步奔到“遗芳阁”,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大喊:“生了!”内外一片沸腾,有人抱出来那孩子给常胜王,道:“是个男孩!”
常胜王哪有心思看甚么婴儿,都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顺手推开,但见屋中丫环婆子来来往往,送进去的全是开水和白布,拿出来的时候却已被血染透,心中颤动,大步入房,远远就见床单早有一半被血染湿,接生婆子亦在大声叫:“快,快止血!——姑娘不能睡!千万不能睡!”常胜王惊得魂都快散了,快步抢到床边,心中暗道这还是他的花椰吗?憔悴的几乎没了人样,面容浮肿,黑黑的眼窝深深陷下,嘴唇也早已是难看的紫红色。
但常胜王自己都觉得奇怪,他见小蝉时风情万种,但一想到小蝉有可能是那种“丑陋”的怪物之时,便心生厌恶。但如今亲眼看到花椰如此不成人形的丑恶模样,他却一点也有厌烦的感觉,只是觉得心如被人揪住了一般疼。眼看花椰神志已经模糊,一伸手便将她手握住,回头大吼:“去传大夫,去传大夫!”有人应声去了,常胜王仍是大吼:“明明不到日子!这才六个月,怎么就生了?”众人唯唯喏喏,却无人说得出所以然来。
花椰听到动静,微微睁开眼睛,轻轻道:“王爷,您回来了。”常胜王忙俯身,柔声道:“不错,本王回来了,你……你千万坚持下去,有本王在你身边,知道吗?”花椰点头,轻声道:“王爷不在府中,淡香姑娘很是担心……”常胜王咬牙道:“这种时候,你就不要为别人操心了!”花椰模糊着应了一声,眼睛渐渐合上。
产婆又叫:“姑娘不能睡!千万不能睡!”常胜王转头想骂人,一瞥眼间却只见床单已被血染透,顺着帷帐慢慢往下滴,心中如被大锤狠狠打了几下一般,竟头晕眼花的喘不上气。下意识的在胸口用力抚动,想令自己好过一点,却摸到一个异物。
常胜王一呆,猛然记起,这是在他离开之时,小蝉放在他怀中的,似乎还在他耳边轻声交待了几句甚么。常胜王伸手入怀,拿出来一个,却是一个桂圆。——桂圆?小蝉临走之前交待,忽然浮上脑海——
——王爷若有急难,将这个吃了,可保一次王爷性命无碍。
常胜王如同将溺死之人抓住一根稻草,管它是真是假,立即将桂圆剥开,露出里面白如莹玉的肉,一股异样甜香的气味立即满屋飘散开来。他将桂圆递到花椰唇边。花椰已经神志不清,半张着眼,常胜王哄道:“来张口,把这个吃了。”说了几次,花椰才微微张口,常胜王立即顺适将桂圆送放她口中。
他本是本拿死马当活马医,却见那桂圆一入口,花椰突然躯体重重振动一下,喉中咕咕出声,眼见着脸色便慢慢由青转白又转为淡粉,肿胀的脸颊亦渐渐回复清瘦的模样。屋中众人皆“噫”的惊呼一声,却见花椰睁开双眼,翻身坐起,跪拜道:“王爷万福。您平安归来了吗?奴婢当直欢喜不尽。”
常胜王大喜,也不管她身上还都是血污,一把便将她紧拥在怀中,轻声道:“嗯,本王回来了,回来继续宠你这小骚蹄子啦。”
【琉璃盏】
序章返家
阴暗的树木深处,传来一